第4章 偷袭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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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元殿位于青云观的西北角,供奉的是道教的混元祖师,聂飞练离开客堂之后,便即施展轻功,借着月光,驰骋如飞,一路向着西北方向疾行。
就这样行了一阵之后,忽听前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飞练恐被人发觉,连忙停下脚步,一个闪身,悄无声息地躲在了一棵大树的后面,只露出一只眼睛向外张望。过不多时,果然就见一个身穿月白色道袍之人,闪闪??,向这里走来,就在即将经过聂飞练藏身的那棵大树时,停下了脚步,向后看了一眼。此时圆月当空,正照在他的脸上,聂飞练一见此人的模样,险些惊呼出声,原来这人竟然就是才与她见过面的观主玄成子。
玄成子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冷哼一声,正要继续向前走,不知怎地,忽然对聂飞练藏身的那棵大树产生了兴趣,撩起道袍的下摆,猫着腰,一步步走近,绕着树走了两圈,什么都没有发现,便摇头说了声“奇怪”,加快脚步走远了,这一回是真的走了,并没有再回头。
等他一走远,聂飞练便从树上一跃而下,她之所以不想让玄成子发现自己,只是担心他有了防备,那自己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心中暗想:“他叫我不可接近混元殿,但看他刚才来的方向,明明又是西北方没有错。我虽然还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但此人如今看来却是越来越可疑了。饶尚书信中并未提及是件什么事,可能也是担心被人发觉,甚至影响到自身的安危,看来今晚之后,我还是应该尽快与他见面才是。”
混元殿这处殿阁尽管结构还都完好,但是庭院、砖缝等处杂草丛生,看上去就像是几年不曾打扫过一样,与观内其他的建筑完全不一样,显示出它的与众不同。聂飞练为防万一,将长剑抽了出来,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走到殿门之前,正想着该如何进入殿中,偶一低头,却发现挂在门上的锁却已被人打开。她颇感意外,不知道是有人有意为之,还是原本就是如此,环视了一下周围,并无动静,便蹲下身来仔细查看,边看边在心中暗道:“这把锁是旧的,表面上斑斓驳杂,应该已经用了几年,而且从未换过,否则不会是这样。但锁孔却是光滑如新,这就是说,这把锁经常被人打开又锁上。玄成子既说观内所有房舍的钥匙都只有一把,且由他随身携带,而且刚才也确实看到他从这里离开,那么,毫无疑问,是他刚打开的锁无疑。在客堂时,玄成子就曾经向我暗示过混元殿,现在又将殿门提前打开,难道他是希望我进到殿内去吗,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他的葫芦里,卖的究竟又是什么药?其实假如我真想进去,又何必非走大门不可,他这样做,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聂飞练思索再三,最后还是决定进去看看再说,玄成子胆子再大,应该还不敢公然加害朝廷的公差。而且自己都已经到了殿门口,确实也想进去看一下玄成子到底都做了什么安排,自己有剑在手,再加倍小心,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岔子。
混元殿内正中间供奉的是混元祖师的塑像,其他地方却是杂乱无章,聂飞练屏息凝气,紧握长剑,走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也没看到人影,渐感不耐,心想:“这里又黑又臭,我又不是夜猫子,哪里能看得清楚?玄成子把我引到这个地方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四下看了一遍,不想再待下去,正想离去,忽觉脚底下轻轻地一滑,心念甫动,暗想:“什么东西这么滑,难道地上有血迹?”
她这样一想,看起来还颇有道理,便立即紧张了起来,蹲下来先用剑鞘,接着又用手去摸,并没有闻到血腥味,张开手掌对着月光一看,哪里有什么血迹,是手掌和指缝间沾上了一点粉末状的物品,没有气味,看不出来是什么,却依稀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样。
聂飞练的记性并不算差,否则也当不了捕快,但自从上山以来,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交纠一处,一直都没有空闲去理出个大概的头绪,因此只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好像曾经见过,还不止一次,却始终想不起来。
她正在凝神思索,这时就听头顶上风声飒然,似有一件重物从房梁之上落了下来。飞练自小时起就跟随师父兰云德习练武艺,尽管除了轻功之外,拳脚和兵器上的功夫资质有限,进展不大,尚不及一般高手,但十几年间,每日调元运息,至少也算得上是耳聪目明。幸得如此,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先一步斜纵开去,纵然躲开,也早已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再想去看那是件什么东西,却见“它”宛如活过来一般,黑暗之中,眼前一点冷电精芒,有一件兵器径直向着自己面门袭来。
聂飞练这时已然明白过来,从房梁上跃下来的并不是一件“东西”,分明就是个人。看来在聂飞练踏入混元殿的那一刻起,此人就已经潜伏在房梁之上,屏住呼吸,只等飞练蹲下思考之时,才从上面飞身跃下,想要一击即中,就算不死,至少也要令到飞练受伤,这样的话,赢面自然就会高得多了。
等到聂飞练看清对方是一个人,而不是传说中的“妖怪”,反而放下心来,此时两人都在殿中,同样看不清楚对方,手中又都有武器,谁都没有占据上风,因此并不答话,挺起长剑便与之相斗。
但交手了几个回合之后,聂飞练便知道是自己估计错了,此人一言不发,连呼吸之声都很轻,但招式却是绵密狠辣、绝无破绽,数招之间,已将飞练逼得连连后退。飞练外出查案之时,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向来都不会携带刀剑,这几年又疏于练习兵器上的功夫,还要留意对方有没有别的帮手,因此就算已经将自己知道的剑术尽量施展出来,也不是此人的对手,感觉越来越吃力,急切之间,不得不大声道:“你是谁?可知道我乃是当今天子御封的从六品大理寺丞,怎敢对我动手?如能立即放下武器,我尚能留你一条性命!”
她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寄希望于对方认错了人,或是听到自己的名号,能够心生顾虑,毕竟杀害朝廷公差乃是重罪,不仅难逃一死,还要连累家人,何况她还是一名六品官员,最好还能回答一两句,放一两句狠话也行,至少可以让自己听到他的声音。但让聂飞练没有想到的是,对方明明已经听到了,却不仅不住手,反而紧扎急搠,一招快似一招,不禁大骇,心道:“糟了,看来这人不但知道我是谁,更是有意要致我于死地!他不说话,除非根本就不会说话,要不就是我曾经听到过他的声音,因此才不想让我认出他来。怎么办,我破案无数,难道今天却要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