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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凶案 (第2/2页)

沈白只扫了一眼,便知道这里无处可以藏人,要是凶手从院子进到里屋,自己才从里面出来,断没有看不到的道理。他反应极快,立时跃出院门,放眼望去,明月当空、树影在地,哪里还有凶手的半点影子,就连蛤蟆,都不见一只。他心中不免感到遗憾,暗道一声可惜,心想:“要是飞练此刻是清醒的,凭她的聪明和轻功,必能追踪到凶手的踪迹。”

此刻最没用的词恐怕就是“要是”了,“必能”也变成了“必不能”。沈白无可奈何,返回客栈,第一眼就看到曼苏尔已在何掌柜身周查看伤情,见他进来,沮丧地冲他摇了摇头。沈白见状,便知来迟了一步,何掌柜已然无幸。他忽地想到日中时看到在河滩上打捞的那个死人,心中怅怅,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暗道:“又是一条人命,一日之内,接连发生两起命案,其中一起还是在飞练的眼皮子底下,这可如何是好?”

等到聂飞练得知何掌柜遇害一事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巳时时分了,日近中天,把一切都照得亮堂堂的,但总有一些照不见的角落。客栈的院落已经被收拾好,就连何掌柜的遗体都被送到了高塘湖的村公所,准备入殓,再择日送回他的老家——京东东路的兖州一带。这一切,都是客栈的伙计,一个名叫李贤的年轻人帮忙操办的,把一应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着实是出了不少力。

聂飞练站在院落中间,看着各处都已经收拾妥当,掌柜遇害的地方,洒落的血迹也用黄沙掩盖,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自己就是有心插手,也无从查起。想起昨天晚上要不是自己喝醉了酒,未必会被凶手从容逃去,也不知是该怪自己还是怪别人,瞪了沈白一眼,颇有些不满之意。

沈白见飞练这一下眼神犀利,知道她的心思,辩解道:“这里是高塘湖,又不是凤台县,出了命案,自有当地的官差处理,你就是想查,人家也未必乐意。再说,这个案子原本十分清楚,公差们已经在各处画影图形,捉拿何掌柜的侄子何柱,他如今不见人影,自然是畏罪潜逃,待捉到他,那时一切便水落石出了。”

沈白自以为头头是道,聂飞练听罢,却是哼了一声,说道:“假如案子都这么简单,那还要我们这些捕快做什么,只要猜就是了。你说何柱杀人之时,我们就在屋内说话,假如你是何柱,明知道屋里有人,还会在证人眼皮子底下作案吗?你既不能,那他也不能,又如何断定杀人者就是何柱?”

沈白昨天晚上就已将这个案子想好,思前想后,并无破绽,就大胆说了出来道:“你说得固然没错,但也不是每件案子都那么复杂。譬如说偷东西吧,假如当场抓住,证据确凿,也不必非要三推四断的。再说何掌柜临死前说的话,我和曼苏尔都听见了,再无可疑之处。”

聂飞练因为自己的疏忽,令何掌柜枉死,本来心中就有气,说不定还是气自己的成分更多一些,沈白又一再地辩解,一气之下,便指着马厩里沈白的那匹大黑马道:“既是再无异议,那我也不需要你了,你这就回凤台县,或者去其他地方,那也由着你,总之不要再跟着我就是!”

沈白曾经富贵已极,出宫后又是自在之身,也不是一个能咽得下闲气之人,只觉得再呆下去也是无趣,干脆一扭头便回了屋,赌气似的将几件行李包成一个包裹,背在背上,提起自己的长剑,一回身,却看见曼苏尔手扶着门框,已站在门口多时了。

一看到他,沈白心中倒也有些难舍,招手叫他进来,握住他的手道:“我先去凤台县,你们慢慢地来。这里人生地不熟,你多劝劝飞练,少惹麻烦,她要听最好,要是不听,你就要多多留心。她看起来像是生我的气,其实是在怪自己,还在气头上,等到气消了,我们还会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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