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年少的梦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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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会的园子里赵天傲并没有揭穿严寒山作为眼线私下和赵晔书信的行为,他找到严寒山只是为了临行前叙上一旧。
姚舍东这人城府极深,待人处事绕不开利益。
反观公会的严寒山,虽说做了赵晔几年的眼线秘密汇报赵天傲的动向,但好说歹说算得上真诚相待。
公会和学府表面看似相交甚好,实则背地都打着不同的如意算盘。
与其挑一个外人共患难不如站在有人脉的那一边,一来多个照应,二来不至于被始乱终弃。
姚监院呐,姚监院。
仅凭一点蝇头小利也想恻隐我?你可把我想的太简单。
在厢房的举止都是我装作给你看的,不装你恐多疑生虑,届时或将失去你这边的靠势,他们说的对,我是个薄凉冷血,不近人情之人,我两边的好处都要捞到。为了你那边的利益和严叔反目,我岂不是太亏了?
是的,赵天傲自始至终压根没提及有关眼线的半个字。
不过心里的酸楚倒是少年发自肺腑,怎么说也是照顾自己长达三年的长辈。
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这样更何况家里人呢?
赵天傲其实早就不生赵晔的闷气了,来零榆岛两年有余的阅历已经告诉他老爷子的做法的确迫于无奈。
幼时他唯独不肯教自己功夫是要自己领悟世间高手如云如水,只是衣来伸手看不到世面的全貌,出于特殊的命格他日若是遇到其他九五之躯仅靠三脚猫的功夫是不足够的。
所以赵晔在逼着赵天傲激起动力,让他出去开开眼。
这也是为何当初赵晔得知赵天傲背井离乡非但不阻拦反而故作气愤的顺其为之的原因。
还有便是赵天傲自幼纨绔,时常伙同附近的富家子弟为非作歹。
百姓敢怒不敢言,怎么说都是昭辰大将军的长子,一般人难能惹得起。
人如其名,只是幼年的赵天傲过于傲然以至于到不得不管的地步。赵晔明白他这个儿子是不会乖乖待在家中一辈子的,若是常人倒也罢了,可偏偏受九五之躯的困扰日后必然吃大亏,赵晔愁思良久终于舍得割爱放任他离去。
既然外出,就意味着入了局。
赵晔终是放不下心又派他身边的侍女提前出现在渡口,以他纨绔公子的性格路上没人照顾定然不愿,果不其然,在赵天傲的花言巧语之下忽悠下这位侍女随他逃离故乡。
恐怕赵天傲这辈子都料想不到玉树苑内的林姑娘竟是身边的第一眼线。
不得不说,这对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倔。
老的不愿明说,小的不愿开口。
拖着拖着儿子都要到弱冠之年还没能讲明。
昭辰大将军心里凄凉,一边是念及思亲之情想召长子回来,另一边担忧少年火候不够,有了软的没习得多少硬的。
有一次实在忍不住了就派城内最好的画师照着书信描写的模样画幅肖像,此后日日夜夜对着画像红起眼眶,幸亏没人瞧见,否则大将军一世的英名惶恐毁于一旦。
铁汉柔情,莫过于此。
书归正传,赵天傲百般的难以启齿却是没想到最后轻描淡写地将心底话说出。
严叔略微惊讶,他若有所思道:“说起来,你在学府的课业该修完了,准备去哪呢?”
严寒山问的不是去哪而是准备去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道出不少信息。
少年唇边流露饱含深意的笑,“总有需要我的地方,也有我向往的地方,不在年少出去看看大千世界可真是太惋可惜了。”
严叔点头肯定,“还回来吗?”
天边的火烧的鳞甲云倒映在少年浩瀚无垠的双眸,冷空气混着桂花的芳香是这个季节特有的味道,正如年少游出的少年气和不曾违心的话。
“当然会,学府还没给出考核我就拍屁股走人未免也太没劲了。”
“那你可得小心,照零榆学府的意思这三年的游历没准就是最后的考核,别光顾着玩乐。”
天渐渐黑了下去,赵天傲拜别严寒山后悠然地踏着步子走回玉树苑。
翘脚楼底的厅堂围坐着四人。
余娘的团扇一年四季都不离手,她嬉笑着一个劲帮其余三人夹菜。
前一阵子刚去酒楼潇洒过的几人肉眼可见的没什么胃口,余娘朝门外的赵天傲招招手,“来来来小赵,快些进来,余娘特意做的一手好菜就等你回来。”
“等我?”
少年的头顶挤出个问号。
他走进屋内率先留意到桌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桃花酿,赵天傲指着酒打趣问道:“肯把地窖内酿了十年的美酒拿出来,余娘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做什么坏事了?”
风姿犹存的妇人翻了个白眼,“净瞎说些鬼话,余娘是这种人吗!这不见你们学业将至特来摆桌休学宴,余娘肚子里没什么笔墨,倒是可忠告你们日后‘倘若穷途末路,那便势如破竹’,切记不可苟且偷安,妄自菲薄,你们在余娘这都是最棒的孩子。”
赵天傲被说的有些绕,他依稀记得理应还有一旬多的天数,怎么提前摆起了休学宴?
“余娘,今夕是何时?”
“腊月廿六,怎么了?”
腊月廿六?
待在森林四人虽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没有黄历可看,但再长也不应该会有一旬。
不信邪的赵天傲跑到墙边看向钉上挂着的黄历。
清晰可见的画样以及赫然的大字将他惊醒,今日果真是腊月廿六,意味着后天便要结束学府的学业。
那块森林,果真有些邪门!
余娘见到愣神的赵天傲还以为是惊喜太大把他吓住了,她扶着赵天傲来到座位,为他摆好碗筷。
其余三人碗中的饭菜叠的如同一座山峰,此刻赵天傲的也不例外。
奈何食不下咽,几人只好喝酒。
樊音墨掀开酒布先倒起一碗双手递给余娘,余娘笑得双眼眯成了缝。
她又先后替几人添上酒,最后给自己一碗。
和赵天傲不同,他们三人得知这个消息后尽管觉得不切实际但还是坦然的接受下来,毕竟几人的心思从已经森林换回到现实,赵天傲只能强迫自己不去多想。
樊音墨端起酒站起身,头一回像书中坦荡潇洒的侠女一样慷慨敬酒。
礼节之下几人也跟着站起饮下一大口桃花酿。
辛辣的酒刺激到味蕾,连一向喝酒不皱眉头的赵天傲也迫不得已地夹起两口凉菜压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趁着醉意陈寻生久违的献上一首星辰派的民谣。
他两手各拿一根筷子,有节奏的敲着瓷碗闭着眼唱道:
“翡翠屏风难入眼,偏怜我乡假山石。珍肴玉液不念想,但求一水一白馍。”
“上师长,下弟友,可否听我细唱说。”
“枕风宿雪不得眠,风雪压我心头颜。出时外山不见树,唯见江心一船帆。”
“再看萧萧临行路,轻舟早已过城关。”
“白衣衫,入巷街,他人所笑看不穿,睁眼醒悟醉梦里,乃知云乡似天边。”
“念兮念兮盼不得!生而死兮为鬼雄,青幽化兮难消愁!”
正唱着,陈寻生眼角的泪悄然滑落到碗里。
辛辣的酒又多出一股苦味。
在座无一不为此景所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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