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回归加玛 (第2/2页)

“哦？真是这样？”

“当然是这样！”

……

云岚山巅。

古松之下有着一张石台与两座石墩，石台上刻有棋盘，云山云韵各执一棋。

一步落下，云山叹道：“棋之一道讲究心境宁和，心浮则棋有偏差，一步错，步步错，招致满盘皆输。”

“已经三盘了，你三盘皆输，当初的你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我想胜你绝非易事。”

“老师，您就别闹了，我现在的状态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已经一年多没有消息了，这让我如何平静得下来。”云韵撑着脑袋叹道。

看着云韵，云山抬手轻抚着她的脑袋，笑道：“能让我的宝贝徒弟这般日思夜想，茶饭不思，那萧炎倒也是个人才。”

笑意收敛，云山接着道：“韵儿，为师问你，你可还愿意待在云岚宗？”

身躯一滞，云韵抬眸看向云山，“老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您收留了我，我这二十年也都是在云岚宗生活，于我而言，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待在这里还能去哪？”

“好，那我换一个方式问你，你觉得孤独吗？”

“孤独？”云韵沉默良久，旋即点了点头，“好像……是有点儿，或许这种感觉以前就有，只是我自己不曾察觉吧。”

“不……”摇了摇头，云山认真道：“孤独不是与生俱来的，你会觉得孤独那是因为——你懂爱了”

“爱？”

“对，就是爱。让你离开云岚宗你会感到不舍，因为你内心深处是爱云岚宗的，爱这里的一花一树一草一木，但却不是爱这里的人，这种爱是抽象的，所以即便你离开宗门在外办事也不会感到孤独。”

“但现在你爱上了那个叫萧炎的小子，你爱的是人，这种爱相较而言是具象的，在一起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一旦分别，你就会感到孤独。”

“人是害怕孤独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他在你心里比云岚宗在你心里更为重要。”

“怎么会……”云韵神情微变。

她与萧炎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几天而已，而云岚宗却是养她育她二十年，自己这般……与忘恩负义有何区别。

“你别多想，也别乱想。”云山又是出声道。

云韵是他看着从小长大的，心里在想什么他是一清二楚。

“这种眷侣间的爱宗门给不了你，而你迟早是要爱人嫁人的。”

“所以我问你还愿不愿意待在宗门，如果想和他一起四处历练那么就说出来，我会同意的。”

“老师，您是在拿我寻开心吗，我毕竟是一宗之主，怎可能为了儿女私情就对宗门不管不顾。”云韵无语道。

屈指弹了弹云韵的额头，云山道：“你没成宗主前云岚宗不也一样好好的，难不成现在没了你宗门就运转不了了？”

“当初将宗主之位传与你可不是为了把你永远拴在云岚宗，从你远超常人的天赋，我就能预见你的未来注定是不平凡的，云岚宗会是你的起点，你的踏板，但不该也不能是你身上的束缚，背后的包袱。”

“算了，现在问你这个也确实早了些，毕竟那小子还没有离开这加玛帝国，去往外边的世界。”

“不过你也可以先考虑起来了。”

“遵从本心，无人会怪你。”

语毕云山的身形便是自石墩座上缓缓消散了去。

“果然是老师的能量分身么……老师应该是不想给我太大的压力，所以才没有选择亲自来说。”

伏在石台上，云韵陷入了久远的回忆，这是从她记事起开始的回忆。

在云岚宗生活的日子都很平淡很相似，每天都有近六成的生活轨迹是重合的，而且自己貌似没有过什么特别快乐，值得品味的回忆。

这或许就是差别所在吧，虽然和萧炎相处的时间比较短，但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乐的，至少现在回忆品味起来是快乐的。

……

“云深不知归处，雪覆三千里，终年冰寂不明温与情；幸汝来，雪消花开，虽数息乃凋零，但留余韵……”

盘坐于雪山之巅，面对着面前的冰天雪地，一片白茫茫的景象，云山淡淡一笑，手指抚着身旁那一株破雪而出的淡黄花朵。

“本以为你故我心亦死，可那一天，她以那样无邪纯真的姿态忽然出现在这山巅，对我微笑，那一刻我就在想，若她是我们的女儿那该多好……”

“韵儿……你是上天赐给为师的礼物，是这个世界留给我的为数不多的一丝温暖。”

“我膝下无子，而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想你应该是明白的，我一直把你当作女儿来看待。”

“我自然是希望你能陪着我的，但……你的幸福比我的感受重要，这应该也就是所谓的天下父母心吧……”

……

大漠之中，一道背负漆黑重尺的身影正站在大漠边缘，忽地身躯向后倒去，整个人仰面躺在滚烫的沙地上，脸上带着畅然笑意。

“加玛帝国，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