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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姐妹受难 (第2/2页)

如此莞尔言笑一番,吾等用过冰糖燕窝、菊花凉糕、菊花豆腐、菊花茄子后,便各自回去了。

凉冷三秋夜,睡美雨声中。晓晴寒未起,霜叶满阶红。每日起身,秋雨弥空,冷侵窗户琴书,四檐成韵,虽阴雨连绵,郁郁沉沉,终时而大雨、时而细雨、时而小雨夹杂,倒颇有一番情致。一雨遽凉自此始,灰宿温瓶火,香添暖被笼。

九日,整整九日来,皇帝皆歇在听风馆,我手中的金瓜子亦多三枚,势头较墨丽仪当日更甚。相比之下,素婉仪仅被招幸一夜,较墨丽仪亦不如。

诸妃诧异嫉恨之时,礼品亦如流水般口是心非地涌入听风馆,直将库房堆满。前来探访之人几乎将听风馆大门踏破。

皇帝如此宠幸,连琽贵嫔亦不住感慨,“婉姬如此盛宠,哪怕当日的侯昭媛亦不可匹及。”

琽贵嫔此言惹来侯昭媛面色顿时难堪,接连数日赌气不出门。

瑛贵嫔亦拈酸半吃醋一般,感叹一句,“婉姬如此盛宠,可与中宫当初相提并论。”

满众哗然之下,纵使皇帝意料到中宫心结,亲自前往凤仪宫安慰,亦遮掩不住众人遐想起当日中宫与皇帝系何等恩爱。

我心道:如今此事一出,纵使中宫如何安心养胎,想必亦心有不甘,对我有提防之心。中宫纵使身怀六甲,到底系御殿之主,若放任她对我疑心重重,只怕我来日道路艰难了。自我得宠以来,诸妃送来的贺礼数不胜数,我借花献佛,挑出几样珍品,上献中宫,以此讨好,显现谦顺,未为不可。

倚华曾回禀道:“启禀主子,凌合已尽数将各宫娘娘主子遣人送来的贺礼记录在册,只等您过目再做安排。”顿了顿,复添上一句,“其它的便罢了,唯独琽贵嫔送来的宣纸光雪柔顺,奴婢从未见过这般上乘的宣纸,想是宣州新上贡的。”

“宣州。”我点点头,若有所思重复一句,嘴角含一丝笑意,“既如此,你将宣纸取来,我细看看。其余搬去库房。”

“是。”

半刻钟后,凌合、梁琦合力捧着一口锦盒小箱来了,回禀道:“琽贵嫔所赠宣纸皆在此处,箱盒亦留下,说此箱盒最能防蛀防潮。”顿了顿,梁琦复道:“新上贡的宣纸陛下只赐给了琽贵嫔。据传,宫中精通丹青写意者,唯琽贵嫔而已。”

我仔细一瞧,箱盒之上,朱漆描金,以剔彩点螺工艺于樟木上显出五鸾玉鸣图案。赤、黄、蓝、黑、白五只鸾凤高贵霄华,飞云翱翔,箱盒光洁柔润,可谓精巧夺目。

闻言,手上动作一滞,我捏着黄铜锁扣自顾自笑道:“琽贵嫔当真有心了。”细细摩挲了锁扣半晌,轻轻打开一看,只见里头宣纸光而细滑、洁白稠密、纹理纯净,确乃上乘之作。

碍于御医之言,九日内,琽贵嫔以我身子欠安为由,下令闲杂人等不得出入干扰,令人望而却步。

“妹妹,这下你可当真宠冠御殿了。”一日,睡过午觉,敛敏三人进门,语中满是玩笑。

“参见钱太仪、妍姬、申贵人。”倚华行礼道。

我忙起身离榻,拉她们入座。

“妹妹,快与我说说,这几日皆发生了何事?人人皆谓陛下每每来你这听风馆,便愈加留恋难返。”婺藕颇有兴趣,双目精彩有神,兴趣盎然,一坐下来,便喋喋不休道:“御殿之内可都传疯了,说你这位婉姬是九尾狐转世,专会勾引——”尚未言毕,一旁身着碧梅轻纱齐腰逶迤襦裙,姿容清丽淡雅的敛敏急忙拉了拉她衣袖,她方明白过来,涨红了脸,其色远胜宫装的绯红,纵使上绣华漫海棠,锦簇鲜妍,亦难企及,对我局促歉疚道:“清歌,我并无此意。”

“我明白。”我淡淡一笑,温和道:“历朝历代,御殿流言不断,从未停过。此话亦可见暂无人越我之上者,不是么?”

“谁说不是呢。”婺藕笑着接下,继续直白而兴致勃勃道:“你不晓得,当日素婉仪侍寝,陛下竟一大早便起身,无人晓得其中缘由,反倒给了你转机。眼下,人人只议论你如何盛宠,无人谈及素婉仪那日的景况。”

袅舞再次拉拉婺藕衣袖,她方稍稍收敛些,凑近了头,继续悄声道:“乃至那日清晨,山茶庄发生之事亦为人旧事重提,现下可谓云翻风涌,沸腾御殿内外。据传,烧槽琵琶非但乃大周后爱物,前朝湘贵妃得赐后,亦将其视作珍宝,从不示人。此番落入你手,令人吃惊。不少人下巴亦掉落在地。眼下接连九日招幸更令人咋舌,只怕日后妹妹你麻烦不少。”言论至末尾,神色逐渐担忧起来。

我对她们泯然一笑,“这有何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袅舞面容有几分深意,衬得豆青色高腰襦裙上头片片苏绣的碧叶缀梨花愈加雅致典韵,“自你得宠,墨丽仪气得在琉璃轩砸了好几个花瓶,致使博古架上空空荡荡。据闻其中之一乃窦修仪赠予,说是同居一宫的见面礼。亏了窦修仪大度、不理世事,不然,只怕此事绝非如此简单。”

“姐姐此言何意?不过花瓶罢了,我瞧着,窦修仪绝非如此心胸狭窄之人。”我疑惑起来。

“那花瓶本属陛下。”敛敏静静笑道,笑容极富深意,愈加显得襦裙上墨绿的碧梅色泽深刻。

“如此说来,便是御赐之物了。”我睁大双眼,吃惊道。

“正是。”嘴角微微一勾,露出几分深刻的笑意,敛敏随即悠然端起茶盏,啜饮了一口,神态悠闲自在。

“若此事已传开,其她嫔御怎至今无动于衷?墨丽仪她向来不得人心。”沉吟半刻,我当即指出别扭之处,疑惑起来。

“我自蕊儿处得知。宫中,她人脉广,任何消息皆可提早得知。”见我如此发问,敛敏细细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若有所思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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