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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福妾(清穿) 第109节 (第2/2页)

“好,福公公,您先让她们下去吧。”听额林珠这样说,程婉蕴竟然也一句话都不多问,那福泰隆反而笑脸都僵了,他刚夸下海口说个个都好,结果二十个里头只选中两个!

他没露出什么来,还自责没办好差事,保证回头一定送来顶好的由着额林珠先挑。

等出去的时候却在暗自懊恼:八爷交代要掺些沙子进毓庆宫的事没办成啊!

之后又看了太监和嬷嬷,额林珠不大使太监,所以挑得就比宫女快多了,程婉蕴选了四个才八九岁懵懵懂懂的小太监,一股脑都丢给添金去调教,这些都是刚进宫的,瘦得比柴火棒也好不到哪里去,程婉蕴看了都怕他们在冬天冻死,于是就让添金先教着,觉着各方面没问题了才能送到额林珠身边。

四个太监程婉蕴让额林珠自己取了名字。

挑人挑了一上午,额林珠也渐渐有了大格格的风范,小大人一般地说:“我额娘身边的太监都是添字辈的,为了好分辨,那你们就都改成善字辈把,就叫善信、善德、善才、善和。”

最后是嬷嬷,这两个人就是专门为了教额林珠女红和规矩的,程婉蕴不想找那种严厉架子大的,或者那种爱为人师倚老卖老的,省得把额林珠性子都拘住了,或者把额林珠教成惜春迎春之流,于是特意挑了面相和善温柔、看着谦恭的,除此之外,主要还是要看她们针线上头的手艺。

仔细挑过,就留下一个周嬷嬷、刘嬷嬷。

等事情了结,也快到晌午了,趁着青杏他们都去茶房盯着点心了,程婉蕴带着额林珠回屋,这才问起:“为什么方才只看中那两个宫女呢?”

额林珠大大咧咧从程婉蕴桌上的果盘里拿过一个果子吃,很淡定地说:“其实其他几个也不差,但我想着我是给自己找奴才,又不是给自己找先生,还什么规劝,轮得着她劝我么?当我的奴才,第一紧要就是听话、心正,所以那个傻呵呵的小姑娘正好,第二紧要就是要会明辨是非,这才叫机灵,那个说自己不能纵容主子胡闹之类的宫女,那叫抖机灵,家里肯定当惯了小姐,进宫来她恐怕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当奴才呢!”

程婉蕴听了心里惊叹,额林珠竟然能明白“最优秀的不一定是最适合的”这个道理。

这就是HR选人的关键了,面试永远紧扣岗位需求,一切都从岗位需求出发,甭管是不是清华北大985,不适岗的话就筛掉,有的业务岗位高材生真不比大专生能做得好。

尤其是当奴才的,放不下身段、摆不清楚位置是最致命的。

选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和选团队差不离,适岗性是最重要的,说明额林珠心里知道自己要怎么的人,而且目标坚定,一点都没有被动摇。

“你选的好,额娘没别的嘱咐了。”程婉蕴欣慰地笑道,“你能这样明白,额娘心里真高兴。”

晚上太子爷回来,程婉蕴就兴致勃勃把额林珠选人的事情绘声绘色和他描述了一遍。

太子爷果然也很高兴:“我们出门这段日子,额林珠果然懂事了不少。”

人总是会长大的,尤其父母不在身边,这成长起来会更快一些。

“既然如此,等后头那进院子安置好,就让额林珠自己住过去,让她试着自己管一院子里的人,你别给她出主意,只管冷眼瞧上一年半载的,就是碰了头、摔了跤、吃了亏也不怕,有时候弯路走一遍,比我们说上千遍万遍都来得管用。”太子爷又说道。

“好,我也是这样想的,额林珠这样大了,还睡在我隔壁稍间的确不好,她该自己睡了。”程婉蕴想着又把唐侧福晋拿来的后罩院图纸摊在床上仔细看,“既然如此,二爷不如给我这两进院子写个名字吧?”

等后头做好,院墙几个角门一关,她这个后罩房就像个独立的宫中宫一般。

胤礽笑着点点头:“我正有此意,只是没得什么好词,回头细细想来再提笔写个匾给你。”

程婉蕴用小指去勾他的手,从下往上抬起脸对他笑:“那就约好了,二爷可别食言。”

胤礽被她一双水眸这样由下往上这样一勾,不仅心跳加速,连小腹都紧了紧,他连忙转开脸,鞋子也没穿就下地:“咳,阿婉,你先睡吧,我还有折子要写,先回淳本殿了。”

程婉蕴眯起眼,都和太子爷过了那么久的日子了,他还不知道他?她伸手勾住他的衣带,用力把人往身边一拽,胤礽不防还真被她重新拽倒仰面在床上。

“二爷有事儿瞒着我?”程婉蕴只穿一身轻薄寝衣,抬起细长的腿跨在他身上,低下眼眸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太子爷眼底的情绪,狐疑道,“您跑什么?我还能吃了您不成?”

胤礽紧紧拢住衣领,心想,这不就是要吃了么?

只是他想到梦中情景……终究还是硬下心肠,推开阿婉起身来,慌里慌张地喊着:“何保忠!我不是告诉你我还有折子要写么,你怎么不记得喊我一声!”

太奇怪了,程婉蕴摸了摸下巴——不成,她非得弄明白不可!

第95章 八梦

不仅程婉蕴, 就连何保忠都觉着太子爷近来有些古古怪怪。

太子爷不在的这段日子,何保忠和花喇明争暗斗八百回合,基本天天起来都要撕吧撕吧, 何保忠因体型受限, 骂不过花喇、打不过花喇,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太子爷一回来他就忍不住保住他大腿哭了。

“我的爷,您可回来了!”何保忠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瞧这胖子涕泗横流往他衣角上擦,太子爷默默把他从身上撕下来。

但何保忠觉着自个在太子爷身边第一人的地位还是没有动摇的, 太子爷将一个重要的活交给了他!为了这事儿,太子爷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往外透出一点,否则他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何保忠还就盼着干这种掉脑袋的活!这说明太子爷只信他一个!

他昂首阔步地走出淳本殿,看见花喇端着茶进来,从鼻腔里不屑地喷出一点气:“哼。”

花喇快烦死这胖子了,高举漆木托盘, 脚步不停只奉上两个白眼。

他跟何保忠岁数差不多,还是小太监的时候就认得, 一起在内务府干杂活儿, 但何保忠他自小就不当人, 抢饭抢活,花喇后来也是受不了拼着被管事太监责罚也要揍他一顿,他这才老实了。

花喇觉着自己命不好, 倾家荡产孝敬师傅才得了进毓庆宫当差的机会, 还只能在茶房里打转, 那时候,这何保忠已经凭借“能吃”胃口大站到太子爷身边了。

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 怕不是就是这个道理。

低头掩饰掉情绪,花喇低头走近淳本殿右侧的书房,太子爷正在里头全神贯注地看书,书桌上凌乱不堪,有写了一半的折子,有基本翻看被丢在一旁的旧书,花喇把茶放在太子爷手边,顺手走到书桌后头替他收拾桌上的东西。

花喇不大识字,但跟在太子爷身边久了,有心去学,他能看懂一些字,但也不会写。

所以他在收拾的时候就看到了泛黄封皮上写着《经效产宝》、《产育保庆集》、《卫生家宝产科备要》、《妇人大全良方》、《校注妇人良方》、《证治准绳女科》……

花喇迷惑地将书都收好,虽然这些书目上的字他很多也不认得,但拼凑起来什么女科、产育之类的,他还是能意会到这全是太子爷不知打哪儿收罗来的有关妇人生产的医书。

可……没听说太子爷有哪个格格、侧福晋有孕啊?

难不成是太子妃?可前日还见太子妃踩着花盆底健步如飞地折腾捐募军饷的事,一连几日走遍了东西六宫,后头跟她出去的宫女太监都累够呛,她回来却还精神奕奕吃了两碗饭,这也不像有孕啊?

花喇悄悄瞄了一眼太子爷,见他神情严肃,手里捧着的也是《傅青主女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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