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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福妾(清穿) 第51节 (第2/2页)

约莫七八日以后,他背上结痂了不疼了,太子爷才又到她这儿睡了,但每逢打架之前都严肃认真与她约法三章:“万不可纵欲,来个一两回也就罢了!”

程婉蕴:“……”误会了!她并不是回回都这样的啊,那天纯粹是历经一场漫长斋戒之后骤闻肉味的把持不住,现在想吃肉就能吃,谁还会天天当夜来七次郎啊喂!

但太子爷显然是这样认定了她的,程婉蕴解释不通,只好破罐子破摔认了。

啊对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她就是这样如狼似虎的女人!

由此可见,这种事太子爷都能包容她,可见是真爱了。

所以大选、进新人,她都不怕的!想来这毓庆宫里绝没有一个人能如她一般在床笫之间将太子爷逼迫到这份上!

等等,好像婉燕、婉荷到岁数了?那她们今年也得选秀了!

程婉蕴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把这事儿忘了?不行,她在宫里就算了,两个妹妹能落选还是落选的好,程世福这别扭性子只怕不会来麻烦她,所以到现在都没递信给她,她自个得想个法子替妹妹们打算……这时候名册都报上去了,就只能在进宫阅看时下功夫了。

唐格格见程婉蕴磕着瓜子出神,就知道她没想到点子上,顿时被她的迟钝绝倒,急得轻轻拍了拍桌子,和她挑明了:“你怎么不明白!咱们太子爷都几岁了还没大婚呢!这就意味着,咱们太子爷、三阿哥、四阿哥还有五阿哥,都要在今年指婚啦!”

程婉蕴这才恍然大悟,果真是一孕傻三年,她竟然忘了这样重要的事情!瓜吃到自己家,也有些别样感觉。

唐格格接着说,宫里现在已经热烈讨论这些事儿有十来日了,人心浮动。

毕竟那是皇子福晋里最尊贵的一个,大清立国以来独一份的皇太子妃!

毓庆宫因太子爷管得严,这瓜传过来已经很熟了,演化出了各种后续和进展,唐格格基本上跟那连续剧似的一天能给她播一集。

目前已经进展到:“皇太子妃之位究竟花落谁家?”

奴才们表面上不敢议论主子,背地里不知道开了多少赌盘了!热门候选选手很多,其中暂居打投榜第一的就是钮祜禄家的闺女,也就是遏必隆的小孙女,她姑姑是孝昭皇后,还有个钮祜禄贵妃在宫里,这样显赫的家世,配太子爷才能配得上啊!

还有人说,正值葛尔丹反叛,太子爷应当配蒙古王公的女儿,和先帝、万岁爷一样走满蒙联姻的路子,维系蒙古、安定蒙古。

还有和赫舍里氏亲上加亲的说法。

总之,选太子妃这事儿,总算从康熙多年暗中寻访相看中被拿到明面上来说了。

毓庆宫各院对这事儿有不同的反应。

东配殿里,李侧福晋正满头汗地哄小阿哥喝药,但刚满周岁的小孩哪里愿意喝那苦汁子,他还走不稳,只好飞快爬走,李氏追过去,小阿哥对她又哭又闹,不断蹬腿挥手,不住地往外推。

“啪!”药碗不慎被打翻了。

李氏精疲力尽,回身被春涧搀扶着坐到圈倚上,扶着额头不说话。

见李氏脸色阴沉,奶嬷嬷连忙进来磕头,伸手要将还在嚎啕大哭的小阿哥抱下去。小阿哥一见奶嬷嬷来,立刻委屈地趴在她肩头,紧紧搂住她肩头不放,两只短腿死死钳住奶嬷嬷的腰,“走!走!”哭着连声催促奶嬷嬷快快离开。

李氏没有回头去看,听到这几个字眼更是又酸涩又生气。

这大约是最讽刺的事儿了,她费尽心机握在手里的阿哥,却和她不亲。襁褓中还看不出来,如今开口学几句话了、会跌跌撞撞走路了,就显露出来了。

若没有玩意儿或吃食诱着,小阿哥压根不愿意叫她抱,学会的第一句话也是嬷嬷,他每日都要嬷嬷陪他睡,若嬷嬷中途起来了,他也仿佛与之有所感应一般,立刻也会惊醒,大哭着坐起身来,这时候谁哄都没用,直到嬷嬷赶回来才肯罢休。

李氏心里醋得不行,想把这个奶嬷嬷换了,结果小阿哥根本离不开她,不见她人影从早哭到晚,直接哭到喘不过气、呕吐不已,为此还落下了个见风就咳嗽的毛病。

李氏只好把奶嬷嬷又叫回来。

李氏也疑心是不是小阿哥身边的奴才弄鬼,故意教坏小阿哥,但奶嬷嬷是她亲自挑选的,李家的奴才,小阿哥身边的宫女太监皆是她身边最得力的,才拨过去的。

她若是连这些人都不信,也没有可信之人了。

难道小阿哥果真天生与她不合么?李氏心底渐渐冒出这样的想法,又连忙自我否定,不会的,她与他明明有缘的啊!

当大选的消息传到她这儿,她也只是木然地想着,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若不是小阿哥在她这儿,太子爷根本不会进她屋子,宠爱一事已绝无希望,好在她早就想到了有今日,也早已不难受了。

她如今胆战心惊的是,太子爷开始显露出对她抚养小阿哥的不满。小阿哥高低肩和手肘的毛病每隔三四日都要请太医来诊治,但收效甚微,这是娘胎里带来的,太子爷之前未曾多怪罪于她,直到小阿哥又不慎哭伤了喉咙,咳嗽不止。

太子爷听说小阿哥没有好转,几次三番厉声指责她:“若非你随意调换小阿哥身边人,他怎会又添咳症!孩子那么小,一万个小心也嫌不足,你处置小阿哥的事却顾头不顾腚!简直羞为人母!”

李氏冷汗淋漓地跪下来请罪,太子也不叫起,冷冷道:“小阿哥再不好,就让他挪到淳本殿来由孤亲自照料!你在此跪上一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

太子爷抬脚走了,屋子里瞬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金嬷嬷小心翼翼地让小太监用帕子包着捡拾地上药碗的碎瓷片,担忧地瞥了一眼还无声无息跪在地砖上的李氏。

她垂着头,金嬷嬷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却意外瞥见她的胳膊在微微颤抖。

李氏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紧紧攥着一片碎瓷,掌心传来尖锐的痛,她却恍若未觉,她嘴里无声地念念有词,旁人听不见,却歇斯底里地在她心头嘶吼回响:老天爷为何要这么对她,为何要给了她希望就夺走!

太子的态度让李氏十分不安,她跪在地上回忆所有的事情,脸色渐渐发白。

大选、程格格、凌家……李氏越想越绝望,压在心底多年的愤恨与痛楚在此时此刻喷薄而出,她只能借助这次要大选来谋求一条生路了,幸好她娘家得力,幸好她还有手握兵权的阿玛……

李氏脑海中又响起太子的斥责,不由冷笑:呵呵,太子爷说她羞为人母,那谁配做母亲?程格格么?可惜他宠成这样又如何,肚子还没王格格争气,只生了一个格格罢了!

说她有福气,看来这福气也不多。

李氏跪在那脸上神情似哭似笑,把金嬷嬷吓得不轻,她悄悄摆手,带着太监宫女们轻手轻脚地关上门退了出去,她才仿佛虎口脱险一般松了口气。

金嬷嬷出来后,却正好碰见唐格格从通往后罩房的长廊回来,见到她还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金嬷嬷心里嘀咕:这唐格格怎么又和程格格混一块儿去了?

之前不是为了去热河那档子事翻了脸?

唐格格回了倒座房,热得一屁股墩坐到炕上,拿手使劲扇着风,忙让贴身伺候的宫女上冷茶来。她细细回忆着今日与程格格所说的那些话、那些事儿,总觉得没有遗漏了,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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