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威顺王城破离武昌 元顺帝威怒诛珂颂 (第2/2页)
朴不花躬身答道:“奴才遵旨。”
哈麻府内,珂颂一人躲在密室,神色不安。哈麻走了进来。珂颂急忙起身相迎。
“义父,”珂颂问,“你见到圣上了?”
哈麻面无表情地说:“见了。”
“圣上怎么说?”珂颂问。
哈麻看了珂颂一眼说:“圣上夸赞你事情做得利索……”
珂颂神色变得有些紧张,说:“圣上……夸赞?”
“嘿嘿。”哈麻冷冷一笑说,“圣上不仅夸赞你,还有赏与你。”
“什么?”珂颂结结巴巴地说,“圣上……还……有赏?”
“可不是!”哈麻向室外一招手说,“呈上来。”
两个家丁走进密室,一位家丁手捧托盘,托盘中放壶酒。珂颂看见毒酒,瞪大了惊恐的眼睛,紧张地往后退着。
“义父……义父……你……”珂颂手指着哈麻说。
哈麻面色阴冷地说:“此乃圣上赏赐与你,还不谢恩!”
“义父,”珂颂说,“我……我为官以来,可……可没少孝敬你,你竟……”
“你有孝心,义父知道,不然义父也不会顶着雷霆之怒,为你求情。”哈麻微微一笑说,“可如今你惹了天大之祸,是圣上想要你的头颅,见不到你的头颅,圣上就要义父我的头颅。休要怪罪义父!”
珂颂惊恐地说:“我不想死……我……我不想死……”
“义父也不想让你死,可你太不争气,惹怒了圣上。”哈麻摇了摇头说,“唉,义父我也无能为力。”
“义父……义父……求求你……”珂颂下跪,不停地叩首。
哈麻背过身去,摆了摆手。两个家丁上前,强行将毒药给珂颂灌了下去。珂颂痛苦地抽搐了一阵,倒了下去……
公元1352年2月,邹普胜、彭莹玉攻克武昌后,率领义军顺江而下,直逼江西。
江面,旌旗蔽日,舳舻相接,香军的战船顺江而下。帅船之上,邹普胜站立在船头,看着覆满江面的战船,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江浙行省,山道。古树参天,修竹滴翠。山道,蹄声得得,驿卒背着加急文书,正策马疾驰……
平章府内,军士手捧朝廷加急文书,踏过高高的台阶,进了平章府。平章政事月鲁帖木儿正坐在书案后看公文,军士进来叩拜。
“启禀大人,朝廷送来加急文书。”军士禀报。
月鲁帖木儿看了看军士说:“呈上来。”
幕僚接过,呈给月鲁帖木儿。月鲁帖木儿打开,看了看,突然怒拍书案。
“无能!”月鲁帖木儿大骂。
幕僚上前问:“大人因何事动怒?”
“区区几个蕲黄妖寇,堂堂湖广行省竟然对之束手无策,任其攻城掠地。”月鲁帖木儿说,“现已成势,正顺江而下。”
“大人,”幕僚提醒说,“顺江而下,从湖广到我江浙要不了几日,还需早做防范。”
“嗯。”月鲁帖木儿沉思片刻说,“传我谕令:急募舟师,守御大江,妖寇来犯,立剿灭之!”
“是。”幕僚退出。
杭州西湖。杏花初绽,柳丝如绦。悠悠古琴声,从湖面一只游船上飘来。微风轻拂,湖面泛起粼粼波光。船头一张几案上放着一架古琴,苏晴轻舒素手正忘情地演奏,十指划拨,琴声如飞瀑直下。船舱内,一张桌案,桌案上摆着菜肴和酒盏,刘基和樊执敬相对而坐。船舱一角,有一只火炉,叶安在火炉旁温酒。火炉上温煨着酒壶,炉火通红,壶嘴冒着丝丝热气。叶安提着酒壶,为樊执敬和刘基各斟了一杯酒。
樊执敬端起酒杯说:“来,刘都事,你我同饮一杯。”
刘基目光注视着窗外的湖光山色,良久才离开。
“来,我敬樊大人。”刘基端起酒杯,说。
二人同饮。
“刘都事曾在杭州为官数载,想必这西湖大小景致皆印于心中。”樊执敬说,“刚才看刘都事目光迟迟不肯离开窗外之景,是何缘故呀?”
“呵呵,樊大人洞察入微。”刘基说,“如此秀山丽水,即将失了颜色,下官于心不忍,所以甚是留恋。”
樊执敬大惊,问:“刘都事所言‘失了颜色’是何意?莫非……莫非是杭州城要遭受兵戈之灾?”
刘基点了点头说:“正是。”
樊执敬说:“记得我曾请刘都事解过一道长所赠‘星象图’,难道说此谶果真要应验?”
“唉!”刘基不置可否,长叹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樊执敬说:“看来是命数已定,非人力所能为也。”
“不。”刘基摆了摆手说,“天命无常,事在人为。所谓命数,其实乃势也。蕲黄妖寇攻取武昌,固其根本之后,势必顺江而下,取江西,犯我江浙。”
“嗯。”樊执敬点了点头说,“如今江西大半已落贼手,江浙乃天下粮仓,徐寇觊觎已久,江西陷落之后,其必犯我江浙。”
“是呀。”刘基说,“如此繁华胜景,一旦毁于兵火,岂不可叹!”
樊执敬问:“刘都事以为,徐贼若犯我杭州,是会从陆路而来,还是从水路进犯?”
“必从陆路。”刘基说。
“为何?”樊执敬问,“陆路有重山阻隔,而水路呢,那徐寇已尽得湖广水军战船,顺流而下,可谓是一帆风顺。”
“不,不。”刘基笑笑说,“无论是运河水路,还是海上水路,皆被方国珍视为自家街衢,不容他人涉足。徐寿辉不过是江中之虾米,岂愿去惹那海中横蟹?”
樊执敬长舒一口气,说:“如此说来,杭州城无虞矣。”
“樊大人怎会有如此把握?”刘基问,“莫非已有制敌奇略?”
“呵呵。”樊执敬笑笑说,“并非我有奇略,实乃浙西地势极利于我。徐寇若从陆路进犯,只有途经昱岭关的一条路可以行军。只需守住昱岭关,可确保杭州城万无一失!”
刘基不再说什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