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刘伯温入静遇高僧 徐寿辉捡铁铸长剑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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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太平寺。幽静的禅房内,刘基盘坐于蒲团上,微闭双目,一动不动,窗外隐隐飘来诵经声……
不知何时,一位相貌奇异的僧人站在了刘基的身后。
“施主在做何?”高僧问。
刘基说:“在求入静。”
“入静须心静。”高僧说,“我观施主心并未静。”
“哦?”刘基慢慢睁开双眼,转过身来,问道,“法师怎知我心未静?”
“入静须在道观,入定则在禅院。”高僧说,“听施主之言,心口不一,似有心事烦扰,所以推知施主心未静。”
“道与佛虽发端各异,而经义实乃相通。”刘基说,“入静、入定只不过道佛表述有异,修行实乃相近,法师又怎能由二字不同,知我心未静?”
“所谓言由心生,”高僧说,“施主所善道也,睹所不忍目睹,历所不忍经历,欲求一静,本该去一道观,因这禅院之名‘太平’二字与施主心愿相合,所以就进了禅院,入这禅房打坐。”
“法师竟参透我心事!”刘基大惊,仔细打量着高僧,说,“本院众僧我皆曾谋面,而法师……却有些眼生。”
高僧笑笑说:“贫僧游历至此,步入禅房,得遇施主。”
“哦,原来是云游高僧!”刘基上前施礼,“敢问高僧法号?”
高僧说:“相逢即是机缘,何必以名号相知。”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刘基说,“高僧既参透我心事,可否指点,如何才能心静?”
高僧说:“心静则须无欲。”
“无欲……”刘基说,“无欲……这有何难?”
“不,不,”高僧摇了摇头说,“对施主来说并不易。”
“这是为何?”刘基不解地问,“禁欲并非难事。”
高僧笑了笑说:“施主虽经慧圆大师(注:刘基有三位老师,慧圆法师是他的第二位老师,也是他的佛学老师。启蒙老师是郑复初,刘基的儒学老师。第三位老师是邓祥甫,刘基的谶纬之学老师)点化,可佛心不坚,无欲并不易。”
刘基大惊,问道:“高僧与我师父相识?”
高僧说:“佛门弟子本一家。”
“噢……”刘基回到原来的话题,问,“以高僧所言,未入佛门就不能无欲?”
高僧说:“对施主来说是如此,施主虽有机缘涉道涉佛,启蒙却是儒,佛家讲无欲修身,而儒家讲有欲进取。”
“高僧说到我心处,”刘基点点头说,“为己我可无欲,为苍生我怎可无欲!”
“施主既然不能入定,不妨陪我手谈一局,”高僧说,“也可暂脱烦扰,如何?”
刘基说:“也好,也好。”
二人一起走出禅房,来到禅院外。
翠峰巍巍,松涛如阵阵。刘基随着高僧来到一处山崖,崖畔一棵古松,松下一石案, 高僧在石案上铺上棋枰,二人相对而坐。
高僧抓一把棋子在手心,伸出手说:“施主请猜先。”
刘基捏一枚棋子说:“我猜单。”
高僧亮手中棋子,子数为双。
高僧笑道:“贫僧就先手了。”
“高僧请。”刘基说。
高僧夹一枚棋子,落入棋盘,刘基应子。十多手过后,刘基渐感压力,高僧看似随意落子,其实步步暗藏杀机,刘基谨慎应招。下到三十多手,刘基夹着棋子欲落,又犹豫了,高僧捋着长髯,微微一笑。
刘基说:“在下阅棋谱无数,也曾与多名高手切磋,可高僧招数从未见过,甚觉奇异。”
“无甚奇异,”高僧说,“施主之棋循规蹈矩,贫僧之棋无宗无谱,棋风不甚相合而已。”
“今日与高僧对弈,方知艺之无涯,呵呵。”刘基大笑,落棋。
二人继续下棋,刘基渐入佳境。下到残局,高僧手捏棋子,停了下来,不再落棋。
刘基不解地问:“高僧为何不再落棋?”
高僧神秘地说:“棋如世事,世事本无定果,果由因缘推演,你我这棋岂有结局?”
刘基点点头说:“高僧大智慧。”
高僧手指指棋盘说:“施主看这棋局……”
刘基看棋局,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摇了摇头说:“恕我眼拙,还请高僧指点。”
高僧说:“昨夜梦中与一仙人对弈,留下此局,贫僧不解,世人皆说施主慧性无人能及,今日机缘相逢,愿求一解。”
刘基诧异地看着高僧,问:“梦中残局?”
“嗯。”高僧点了点头。
刘基专注地看着棋局,山岚骤起,云雾袅袅……刘基一个个地拿去白子,棋盘上只剩黑子,突然一股山风卷过棋盘,烟雾、残叶飞旋升腾……刘基闭上眼睛,棋盘化作一张星象图,刘基审视着星象图,猛然睁开眼睛。
刘基自言自语:“此棋局暗合星象,乃当世之象,紫微隐晦,煞星又现,示我浙东未宁,湖广又添新乱!”
刘基抬头看对面的高僧,高僧早已没有踪影,远处云雾中一条石径若隐若现……
湖广行省,蕲州。徐寿辉独自一人牵着头毛驴行走在山道中,驴背上驮着布匹,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抬头看看前边的山路。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他急忙赶着毛驴,躲在山道下边的树丛中,哗哗的溪水漫过脚踝。
一队元军的骑兵从山道上驰过,毛驴受到惊吓,欲嘶叫,徐寿辉急忙用斗笠捂住毛驴的嘴巴。元军的骑兵走远了,徐寿辉不敢再走上边的山道,就趟过溪流,上了一条羊肠小道。树荫下,徐寿辉拍了拍毛驴的脑袋。
“你这东西,还真想害我!”徐寿辉说,“这趟出来,一匹布没卖掉,还被抢了几次。刚才你要真叫出声来,我连本都没了。”
毛驴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一声长啸。
徐寿辉说:“嘿,说你两句,你还来劲了。”
徐寿辉在毛驴屁股上猛拍一巴掌,毛驴欢快地向前跑去……
湖广行省,麻城,铁匠铺。紫红的炉火中,一个半成的锄头烧得通红,伙计甲有节奏地拉着风箱,紫红的火苗随着风箱的节奏在跳动。邹普胜夹起烧红的铁块放在铁砧上,伙计乙举起大锤,随着邹普胜的小锤来回敲打,火花四溅,不一会一把锄头已经成形……
山道上,层岩叠秀,霜林如醉,一条飞瀑挂于山岩,徐寿辉来到飞瀑下的洗了把脸,抬眼望去,忽见前面寒光一闪,徐寿辉顺着亮光寻去,扒开卵石,原来是一块乌亮的铁块。
徐寿辉自言自语,说:“老天果然眷顾于我,此趟出来虽未做成什么买卖,可得此乌铁也算未空手而归。”
徐寿辉把铁块放驴背上的口袋,继续赶路。
铁匠铺内,嗤地一声,水面腾起一股白雾,一把大钳夹着打好的锄头放入了水中淬火……
邹普胜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说:“好了,都休息一下吧。”
铺里的伙计都放下了手中活。
邹普胜来到铺外,地上放一铁砧,他围着铁砧仔细端详……一名胖胖的伙计端着一碗水来到他身边。
伙计递上水说:“师傅,喝点水。”
邹普胜接过水,一饮而尽,目光还盯着铁砧。另一名黑瘦的伙计也走了过来。
瘦伙计说:“师傅,看什么呢,这不就是一块铁砧吗?”
邹普胜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是呀,它就是块普通的铁砧……可你说怪不?昨夜我梦见一条黄龙在这铁砧上盘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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