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不移地做个路人甲 第26节 (第2/2页)
你不会是想要毒死我们娘俩吧?辛珊思也忘了怕了,瞪着对面秀色可餐的青年。她可是读过《雪瑜迎阳传》全本书的人,这位也许有过良善,但在为他师父试毒多年后,就只剩下毒了。
心黑手狠,为达目的,啥事都干。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蒙曜以寻高人给他逼毒为交换,要他卖命。他答应得爽利,结果没等蒙曜把高人寻来,就突然毒发。为求活命将毒逼向左臂,他自断了左臂,然后再以身残为由拒了蒙曜的招揽,从此退出江湖。
还有,他师父也是他杀的。
这什么眼神?凶巴巴的。黎上让她瞪,见风笑拿着药包来,叮嘱道:“有身子的人少动气,不许半途把药丢了。”
你才要好好吃药。辛珊思丢下个银角子,一把抓过送到手边的药包,转身出医馆,拉上驴便疾步离开。直到进了家门,才松口气。
天啊…怎么办?她就说上回给她诊脉的中年大夫表情不对,原没感觉错。她的一切行动,竟尽在煞神的掌握中。
摸上凉飕飕的后脖颈,辛珊思仰脸哭丧起来。黎上那人,长得多美心眼就有多小,他要是记恨她始乱终弃,那不得往死里报复她?右手两指抠着拿着的药包。
她都看到阎王长啥鬼样了。
驴嗤了嗤鼻。辛珊思也吸了下鼻水,指再次抠了抠药包,不对啊…低头,立马解开药包,还真装的不是药。一本户籍册子,一二三四…一千两银票。
打开户籍册子,见纸条。纸条上字体遒劲,我要东湾口那处庄子。
所以,银子不是白给的?
东湾口的庄子…辛珊思笑了,给他。再看户籍,心一紧。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了,阎晴。
他怎么知道她需要这个?
辛珊思脑中浮现出朦胧的一幕,男人问,“你叫什么名字?”脑子坏了的女子回道,“辛辛珊思。”
懊恼地挠了挠头,往日暗沉不可追,她安慰自己,还是要接受现实。看着户籍册子,用还是不用?银子先收进钱袋。之后她会寻个时间,把庄子地契送去百草堂。
用吧,人家好心好意为她寻摸来的。抚上肚子,告诉宝宝,你爹暂时还是个好的。至于日后…咱也不用怕,娘现在就去练功。他要是一直这么好,等娘神功大成,就帮他把毒逼出体内。他要是犯浑,咱娘俩就离他远点。
蒙曜听闻那个神秘的阎姑娘去百草堂求医,不禁蹙眉:“病得重吗?”
“应该很重,是百草堂的黎大夫亲自给诊的脉。”巴德道:“王爷,她来洛河城会不会冲的是黎大夫?”
“有这个可能。”蒙曜想了想:“达泰已经抵洛河城郊了,把我们布在外的人都收回来。”
“是。”
天黑起风,呼呼啸啸。辛珊思半夜下炕,裹着棉袄去后院看了看驴。驴也知道冷,拱在草垛下的凹陷里。怕它冻着,提了几捆柴给它围一下挡挡风,又扯了些干草盖在它身上。
次日天阴沉沉,寒得刺骨。下晌,南市就无行人了。三更时分,睡在炕上的人,睁开了眼睛,掀被下地,利索地穿上衣裳。出了堂屋,没走门,轻巧地翻过墙。沉气运力聚于双足,莲步无声,顺风而去。
五更,风终于歇了。雪悄然而至,仅一时,天地已苍白。积雪覆盖住洛河下游紫樱丘头,却藏不住屹立的石碑。碑上刻字刚劲,彰显着傲骨。
先师纥布尔·寒灵姝之墓,徒辛珊思。
第30章
一早起来, 雪还在下。辛珊思拢了拢棉袄,缩着脖子打着哈切去后院看驴。驴倒挺会享受,趴在草垛下的凹陷里, 嚼着干草, 渴了就伸头出来咬口雪。
给驴舀了两瓢苞谷,又剥了两颗大白菜,留下菜心。将菜皮子切一切, 和着米糠搅一搅,送去鸡舍。到茅厕方便了下, 回家洗脸刷牙后,割了块羊肉,剁一剁,剥一大把葱切碎搁里头,再把菜心稍微烫一下。
多舀两勺面, 揉一揉,包了一百来个羊肉白菜馅饺子, 够一天三顿。忙完这,不急着煮。活动活动手脚,拉了下筋,开始练太极和《弄云》,从轻缓柔和到利落凛冽…
鱼叉划雪,雪断归沙。翻身一刺手腕一转叉头返, 燕回杀。凌空一斩, 气扫雪…等她收势, 屋前雪已残。稳下气息, 将鱼叉放回屋檐下。回厨房烧火煮水,下了饺子。
吃好又把锅刷干净, 焐了水。灶膛里,添了把碎柴。
做顿早饭,炕都烧热了,堂屋里暖和不少。去西屋提了藤条和蒲草出来,准备今个将窝篮编好。她这平平淡淡,生活如常。城里暗潮却已汹涌得快翻出浪了。
方盛励终于等来了好戏,第一时间带着石通、大愚出城去东郊。明明下着大雪,街道上人不少反增,不过多是往同一方向。谈思瑜也不寻母了,顺着人流疾走。
“什么?”蒙曜听说辛珊思出现了,十分诧异:“她给寒灵姝立了碑?”
“是。”巴山也意外得很:“洛河下游下河村的村民,赶早去凿冰捕鱼,发现光秃的紫樱丘上多了块碑。王爷,当年寒灵姝失踪,西佛隆寺问责,朝廷给的承诺,您可知?”
“当然。”蒙曜眼底生笑:“寒灵姝不归,密宗无宗主。”
“现在寒灵姝墓已现,便是向外告诉寒灵姝已死。那密宗是不是该重新定立宗主?”这于他们是好事,巴山接着道:“十三年了,达泰之所以能暂代密宗宗主,全是因他乃寒灵姝的庶弟,并当众大义凛然地立誓要找回寒灵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是这点…蒙曜唇渐渐扬起:“达泰差不多也听到消息了,咱们去紫樱丘拜祭一下本王的师叔祖。”
巴山还有一担心:“就怕达泰说那墓中不是寒灵姝。”
“那他就摆证据证明。”蒙曜一点不忧心这个,他又不是死的:“备马。”
“是。”
西浅街,黎上熬了一晚上,查了不少医典,列了三十来张纸,正打算让风笑去采买食材,就见人一脸复杂地匆匆走来。
“怎么了?”
还怎么了?风笑都佩服死那位了,才把户籍给她送去多久,她就造出大事了。
“洛河下游紫樱丘头多了块碑。立碑人,辛珊思。墓中躺的是…”
“纥布尔·寒灵姝。”黎上把手上的单子递出:“都去凑热闹了正好方便你采买。”
采买?风笑傻傻地接过那沓纸,低头翻了翻:“您要研究药膳?”充蔚、藕、当归、桃仁…红花,效用全在祛瘀、补气血,这是…已经在准备月子了?不是,主上没听到他刚说的话吗?又抬起头问,“您不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黎上手背到后:“你都说了立碑的是辛珊思,她是阎晴。该提心吊胆的是辛家,是害寒灵姝的人。”看来她跟辛良友仇不浅啊,不然不会把自己大名刻上寒灵姝的墓碑。
风笑分析了下,觉在理,拿着单子叫上尺剑,上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