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密室杀人案2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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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之所以认为,受害者是在房间里突发变故而死,主要就是依据苏西之前回答的两个问题。
首先,博蒙特市的夏日非常炎热,格雷格又是一个很怕热的人,在当晚的七点三十分,保险丝熔断以前,他的房间里肯定是开着冷气,因为运行了一段时间,屋子里的温度很凉爽,因此当维修人员重新修复好电路时,他很可能忘记将冷气重新打开,另外,在发现死者的时候,他的香烟是在左手上,并不是惯用的右手,上面只有他的指纹和唾液,从尸体侧身的位置判断,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也许想要腾出右手来开门求救,所以才将烟换到了左手上,这一切都说明了一个问题,格雷格应该是在八点三十分修好电路,到室温再度升高,甚至点燃的香烟还没有熄灭以前,这一段很短的时间里,就因为某起突发事件死掉了。
在过去的几个月时间里,警方曾经对348号房间,进行过反反复复的检查,确定除了格雷格本人以外,当晚没有出现其他人的痕迹,因此一直以来的推论,都集中在受害者,是在房间外的某个地方遭到殴打,然后再以某种方式被弄了回来。虽然不可思议,但肯的重建很有说服力,这样既能解释现场的痕迹问题,又能够更合理的说明,格雷格为什么会倒在朝门的地毯上。死者很可能根本不是在外面被人打死,而是有某种快速而致命的方式,让他在房间里的几分钟,甚至几秒钟内迅速的死亡,这是一起设计极为精巧的,密室杀人案。
确定了新的方向,在警方的配合下,肯开始对屋子进行新一轮的搜索,可他将348号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里外外的检查了无数次,找遍了房间里所有可能藏起机关的地方,却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紧接着,他又去问询了当天晚上酒店的相关人员,反复的比对证词,折腾了好几个星期,同样一无所获。
五月的一天,肯与警探斯科特,询问了本地电工工会的一些工人,看能否从隔壁349号房间,几个住客的工作圈子里,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这些人大多数都知道酒店里死人的事情,但因为都是道听途说,所以了解到的消息也各式各样,其中的一个人还很兴奋的说到,他听说这起事件是一起枪杀,斯科特感到莫名其妙,认为又是白费功夫,但肯却听了进入,因为虽然不确定这种说法是从哪里来的,但子弹的威力,的确可以在瞬间破坏一个人的内部。
有了新的灵感,当天中午,肯再次回到了房间里,将所有的墙壁和地板,重新进行了一次检查,最后将注意力放到了门后一个凹洞上,这个站凹洞他不是第一次看到,但由于看起来很像是门把手,撞在墙上留下的印记,所以之前他与警方都没有引起重视,这一次,肯特意的将门把手往墙上撞去,却发现把手根本没有撞在凹洞的位置,感到不对的侦探,立即前往了隔壁349号房间,结果发现在同一位置的墙上,也有一个被牙膏填过的凹洞,他找了一只激光笔,从349号房间的凹洞进行了打光测试,发现两个房间的孔是通的,而且,激光直接就照在了,348号房间床上的位置,经过比对,这个凹洞就是一个弹孔,格雷格真的是被人用枪打死的。
因为尸体早已火化,无法再次确认死者的状态,要抓捕嫌疑人,就需要找到子弹,还需要推翻先前的尸检结论,肯找到了负责尸检的布朗博士,对方才开始始终认定,格雷格就是遭到殴打致死,但在两人重新检查,尸检当时留下的照片时,布朗博士才发现,阴囊部位之前被认定是撕裂的伤口,的确有可能是子弹击穿的痕迹,由于那部分的皮肤很软,整个伤口软塌了下来,因此此前他一直认为,是遭到某种尖头皮鞋踢打导致,法医赶紧查阅了其他部位的照片,发现心脏朝下的那个所谓的撕裂口,其实就是一个弹孔,而子弹很有可能就在死者已经被火化的心脏里,到了这里,事情已经非常清晰。
那天晚上,格雷格躺在床上看电视时,有人从349号房间里开枪,子弹穿过了墙壁,从格雷格的阴囊部位击入了他的身体,强大的破坏力,一路向上摧毁了他的各个器官,最终击中了心脏,由于子弹击入的位置极为罕见,所以在看到心脏上朝下的洞孔时,法医完全没有联想到这么大面积的内伤,会是由一颗子弹造成,最终给出了钝器击打致死的结论。
二零一一年五月,警方对当晚入住349号房间的住客,进行了全面的排查,没多久就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叫做“兰斯·穆勒”的年轻电工身上,嫌疑人最初矢口否认,但在警方有策略的逼问下,终于说出了真相。
案发的当天晚上,穆勒与同伴买了一些啤酒,在349号房间里聚会,酒过三巡喝的有点迷糊的他,在向朋友展示自己的手枪时,不小心按下了扳机,一枪打在了房间的墙上,几人谁也不敢去隔壁检查,只能凑在墙上偷听,在发现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后,他们用牙膏堵住了洞口,并将手枪藏到了车上,然后就开开心心的找了一个酒吧喝酒。第二天早上,穆勒知道了隔壁有人死亡的事情,同时还听到警方说,对方可能是因为心脏病猝死,虽然心里隐隐猜到这是开枪的原因,但他还是庆幸无比,不断的说服自己与此事无关,然后很快就辞去了工作,离开了博蒙特市。
穆勒在审讯的全程,从未表现出对事件悔意,他多次告诉警方,自己的律师知道,348号房间的住客是遭到殴打致死,试图逃过法律的制裁,万幸的是,法医布朗顶着媒体的谩骂,冒着断送职业生涯的风险,将格雷格的死因改为了枪杀。
二零一二年九月,穆勒终于被以过失杀人罪起诉。
博蒙特市是一个不大的地方,在它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离奇的事件,庭审的期间,全国有大量的记者赶到了现场,妻子苏西在庭上泣不成声,她质问穆勒,案发后的那天早上,在亲眼看见,格雷格被装进密封袋里的尸体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对方只能低着脑袋不敢回答。
虽然案件是一场纯粹的巧合,但考虑到被告曾经用牙膏堵洞,向警方隐瞒信息,以及藏起枪支等极为恶劣的行径,博蒙特地方法院,最终判处了其十年的有期徒刑,这起不可思议的奇案,到这里也终于告一段落。
在穆勒被判刑以后,肯与警探斯科特一起去吃了一顿午餐,两人在这时,聊起了一个在审问时发现的细节,那就是在案发的晚上,穆勒在车里藏好了枪,和同伴们在外面玩了一圈回到酒店后,已经离开枪的时间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但他们当时还听到,隔壁348号房间,传来了一声咳嗽声,从这一点看,警方和法医推定的死亡时间,有可能全都是错误的,那天晚上,格雷格在中枪以后,也许活了比想象中长得多的时间,内脏粉碎的痛苦,让他无法大声呼救,只能拼尽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的向着门口挪动,在他开门前死亡的最后一刻,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丈夫在死前,经历了多大的恐惧与痛楚,妻子苏西今天也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