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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撕破脸面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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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 各色各料的玉石被源源不断的送入永安宫,有她爹娘收藏多年的南阳玉,有她兄长从西域带回来的和田玉,还有国库珍藏的蓝田玉,还有项辰从各地搜刮来的翡翠玉石。

除了翡翠之外,其他的玉都是最上等的玉,原都是价值连城的,可这两年因翡翠的横空出世,那些玉石瞬间被比了下去,灵芝看着满殿的玉石,耷拉着脸,不满地道:“这些玉再好,也没有德妃那副耳坠子名贵,陛下真是偏心,把最好的赏给了德妃,再拿这些次等的玉石打发姑娘。”

芷兰走上前,拉了拉灵芝的衣角,在她耳边小声道:“娘娘已经很难过了,你别再火上浇油了。”

芷兰见姝儿看着一块云南玉雕刻的挂件发呆,以为她心中难过,柔声安慰:“娘娘莫要伤心,在陛下心中,娘娘才是最重要的,这些云南玉虽不是最上乘的,但也是陛下穷尽心思为娘娘寻来的,只是这好玉可遇不可求。”

姝儿抬头看向芷兰,愣愣地道:“你说这些云南玉都是陛下穷尽心思为我寻来的。”

“这满宫里谁人不知,陛下将国库挖空,又派人去民间各种搜寻,但凡有能入眼的云南玉,全都被陛下搜罗了过来,就因为陛下对云南玉的偏爱,如今成色再差的云南玉在民间也是一金难求。”

灵芝冷哼道:“这云南玉水涨船高,还不是便宜了德妃,她耳坠子上的才是最好的,陛下这么做,说是皇恩浩荡,不过就是让我家姑娘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姝儿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听芷兰和灵芝这么一说,总算是想明白了,德妃耳坠子上的翡翠成色是不错,但不该只有这么一副小小的耳坠子,再小的翡翠原石也不会只能做一对耳环,即便做不成手镯,至少挂件还是能做的。

项辰身为帝王,富有四海,穷尽心力竟再也找不到那种成色的玉石了,这太不合常理?

姝儿问芷兰:“你方才说,翡翠在民间已是一金难求?”

姝儿不止一次的唤云南玉为翡翠,因名字雅致,宫里的人也渐渐的跟着她这般唤。

芷兰用力点头:“云南玉原本就不多,如今百姓都知道陛下喜爱此玉,更是将它视作宝贝,略有身份钱财的人都爱佩戴此玉,可惜,成色稍稍好一点的,都被当地官员进献给陛下了,如今都堆放在娘娘宫里。”

姝儿看着满殿的玉石,笑了,司徒翊不愧是从事过金融行业的,这敛财的本事丝毫也不输打仗的才能。

项辰走入寝殿时,正见姝儿看着一块玉佩笑,他许久未见她这般发自内心的笑了,心情竟激荡起来,他快步走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柔声道:“看来你是真喜欢云南玉,从未见你对着其他珠宝这般笑过。”

见他来了,姝儿的好心情瞬间消散了,俏脸一板:“我确实喜欢翡翠,但我只喜欢最好的,你送来的这些成色太差,我不喜欢,你尽快找人把它们挪走,省得我看着碍眼。”

项辰为了博美人一笑,已是劳民伤财,偏偏美人还不领情,他心中充满了挫败感,可眼前的人儿是他的心肝肉,是他爱到心坎里的人,再难伺候,他也得伺候着。

项辰坐到她身旁,松松的搂着她:“你既不喜欢这些,我继续为你寻便是了。”

姝儿冷着脸拒绝道:“你还是别寻了,你这整日里往我宫里送这些次等货,是故意让前朝后宫看我笑话的吧?”

“这话从何说起?”

姝儿指着一堆堆的翡翠,生气道:“中秋家宴,德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我炫耀她的耳坠子,第二日,你就满世界的找,偏偏找的都是不如她的,如今后宫都传我嫉妒德妃得你宠爱,硬是要与她比个高低,你偏宠德妃,便敷衍着找了这些不上不下的货色。”

项辰怒道:“这是谁在后宫里乱嚼舌根,我拔了她的舌头!”

姝儿气呼呼地道:“满后宫都在说,我爹娘也是这样想的,你有本事把所有人的舌头都拔了!”

“你若真那么喜欢那副耳坠子,我现在就去取来给你。”项辰已然无计可施。

“不必,我可不夺人所爱,更何况别人用过的,我才不要。”姝儿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打开棋盒,自顾自的下起棋来。

就因为那副耳坠子,项辰已被她冷待多日,他看着姝儿冷若冰霜的侧脸,内心的绝望呼啸而出:“自你回宫之后,就绝口不提那晚的事,你装得若无其事,装得与过去一般关心我体贴我,可你看我的眼神是冷的,你对我的笑是假的,甚至于你再没有关心过我的衣食住行,那副耳坠子,不过是让你找到了可以拒我于千里之外的理由。”

姝儿心中又气又怒,她气自己低估了项辰的智商高估了自己的演技,又怒项辰到了今天,依然恬不知耻的指望自己宽容大度。

姝儿将棋子放回棋盒,转过头,似嗔似笑道:“你这人好奇怪呀,我照顾你衣食起居的时候,你嫌我管得宽,总抱怨我不让你多喝酒,晚上也不让你吃的太荤腥,稍稍争执两句,就好多天都不理我,我如今怕了你了,不想管了,你又觉得我不关心你。”

“我再不敢抱怨了,以后你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你不让我做的事我一件都不会去做了。”

“这么听话?”姝儿警惕地看他:“你不会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

“绝对没有。”

姝儿轻哼道:“谅你也不敢了。”

项辰将她搂入怀中,轻吻她的额头:“姝儿,我想你了。”

姝儿莫名地看着他:“你日日都来永安宫,日日都能见到我,有何好想的。”

项辰神色极不自然地道:“我...我想晚上也能见到你。”

姝儿佯装听不懂:“那你用了晚膳再走。”

项辰:“......”

德妃怀孕四月,胎像稳固,后宫渐渐人心浮动,王家联合众多朝臣,上奏项辰,希望他减免田税,为皇嗣积福。

芝兰知道之后,觉得形势不对,立马告诉了姝儿:“娘娘,你说陛下真的会为了德妃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减免田税吗?奴婢听说前两日太妃也找陛下商议减免田税之事,陛下向来敬重太妃,如今前朝后宫都在提这件事,奴婢实在是忧心的很。”

灵芝摆摆手:“我当是什么事呢,不就是减免田税吗?自先帝登基之后,田税就逐年减免,陛下登基之后,又是一减再减,如今一亩田的税不过两三文,就算减了,百姓也未见得有多高兴,朝廷也没什么大损失。”

芷兰急急地道:“那不一样,即便一亩田税才两三文,但百姓所交赋税之中,毕竟有田税这一项,若是彻底减免,那百姓就再无田税这项赋税,这可是让人歌功颂德的事,若陛下为着小皇子出生,将田税免除,那这小皇子一出生就占了大德,又是长子,日后可不得了。”

灵芝慢慢听明白了,心里也有些着急了:“那...那你可有打探到陛下是什么意思?”

芷兰道:“宫里都在传,陛下早些年就想要减免田税,只是田税太低,于朝廷于百姓都无关痛痒,所以一直搁置,这两日听了太妃的话,十分认同,好像已经让尚书台草拟方案了。”

姝儿一直靠躺在榻上看书,对她们两人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直到芷兰提到田税,她才放下书卷,认真听了听。

听完,她脸色铁青,对着灵芝道:“我要更衣。”

灵芝目中一喜:“姑娘你终于想要出去走走吗?”

姝儿摇摇头:“我要去德馨宫,你留在宫里,芷兰跟着我就行。”

“德...德馨宫?”灵芝说话都结巴了:“您去那里做什么?”

这不是平白给自己找难受吗?

芷兰什么都没有问,从衣柜里拿了两套衣裳,让姝儿选。

姝儿随意的选了栀子色的长裙,芷兰为她更衣,灵芝见姝儿心意已定,只能手忙脚乱的为她梳发,姝儿见铜镜中自己神色憔悴,于是拿出胭脂盒,在左右两颊上,补了一些胭脂,为自己添一些气血。

项辰自午膳之后,就一直在勤政殿接见大臣,刚送走了户部和工部两位尚书,他捏了捏有些酸胀的眼,正想小歇一会儿,顾德才突然来报:“陛下,永安宫来报,皇后娘娘突然出门了。”

项辰手一顿,声音中透着一丝恐慌:“她去哪里了?”

“据灵芝那丫头说,娘娘去了德馨宫。”

项辰睁大眼睛,不解地问:“她去德馨宫做什么?”

顾德才一脸尴尬地道:“这...这老奴不知啊!不过陛下放心,娘娘心底仁善,是绝不会去害德妃腹中皇子的。”

项辰心中忐忑,却又不想因此赶过去,让姝儿误会他太过在意德妃,便没再吱声,低头批阅奏折。

王珺瑶自有孕之后,每日午膳过后都要小憩一会儿,这日,她用完膳,正准备更衣睡觉,宫外的太监高声报:“皇后娘娘驾到。”

她脸上流露出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笑意,摆摆手,让左右两边的侍女都去门口跪迎皇后。

她自己动手理了理鬓间的碎发,听着脚步声,她施施然地跪下,对着姝儿三跪九叩:“臣妾恭迎皇后娘娘。”

姝儿看了芷兰一眼,芷兰识趣的退了出去,并将王珺瑶的贴身婢女全都赶到了门外。

姝儿走入寝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张暖榻,这是他们曾颠鸾倒凤的地方,她不愿意坐在上面,可屋子里也没其他地方可坐,她只能强迫自己坐到暖榻上首。

坐定之后,她并无让王珺瑶起身的意思,她坐在榻上,沉思良久,久到王珺瑶的膝盖都隐隐生疼,她却还是没有要她起来。

姝儿看着跪在地上,装着恭敬有礼的德妃,强忍心中伤痛,一字一句地问:“你和司徒翊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王珺瑶震惊地睁大眼睛,过了许久,她竟笑了:“娘娘与司徒翊之间的默契果然非常人能比,我做什么?或者说我哪里露出了马脚?”

“那夜你与陛下...那不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名门闺秀能想到的,王安再荒诞,也不可能教女儿用这种招数去勾引夫君,会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的,并且不以为耻的,只有司徒翊。”

“就因为这个?”

“你手腕上的伤疤,你的桀骜不驯,还有你柔弱屈服,这些都是他教你的吧?”

王珺瑶瞳孔放大,她未料到姝儿竟能看得如此通透,心里的阵脚乱了,不知该如何回话。

姝儿没什么表情地道:“你先用你的傲气赢得他的赞赏,然后用你手腕上的伤疤勾起过去的回忆和他对你的愧疚之情,再用你的柔情蜜意撩拨起他征服的欲望,最后,你用那种方式,给了他极致的快乐,让他对你念念不忘。”

王珺瑶心悦诚服:“司徒翊曾说我的这些争宠手段根本瞒不过娘娘,起初我还不信,如今却是真信了,娘娘果然聪慧。”

“可是你做的这一切还不足以让你在后宫与我争宠,所以你偷偷的将你承宠的消息传了出去,这也是司徒翊教你的吧,比起想方设法留住陛下的心,让我知道,才是你成为皇后的捷径,因为你知道我的底线,不,应该是司徒翊知道我的底线,那就是我绝不能容忍我的丈夫背叛我。”姝儿冷笑道:“可惜,灵芝飞扬跋扈,在宫里没什么朋友,芷兰倒是八面玲珑,但她忠于陛下,即便查到消息,也不会告诉我,所以你们虽然风流快活了那么久,弄得满城风雨,但我依然毫不知情。”

王珺瑶冷冷地笑了:“您最终还是知道了!”

姝儿点头:“是,知道了,所以你们赢了!”

王珺瑶跪得膝盖都疼了,她觉得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必要再在姝儿面前装得谦逊守礼了,于是自己站了起来,坐到了床榻之上,与姝儿遥遥相对。

“司徒翊说他与您前世曾是夫妻,就因为他与别的女子一夜春宵,您便铁了心的与他和离,无论他如何忏悔哄劝,您都一意孤行,再不给他机会。”

姝儿震惊地看着王珺瑶,颤抖着声音道:“如此荒诞之言,你也信!”

“我信!”王珺瑶掷地有声地道:“娘娘恐怕不记得了,当年在濮阳城,您被臣妾砍断了一根手指,又感染的瘟病,生死弥留之际,您问过司徒翊一个问题。”

姝儿蹙眉:“什么问题?”

王珺瑶道:“您问司徒翊,你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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