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老王妃入宫 (第2/2页)
两个巴掌后,拓跋胭脂双颊红肿,嘴角溢血,发髻也散乱了,模样十分狼狈,跪在一旁的范丽华吓得傻了,忙把头抵到地上,态度一下子恭敬了起来。
拓跋胭脂仗着兄长在草原上势力日渐强大,平日里娇纵蛮横,见了位份比她高的赵德音和李月如从不行礼问安,就连面对薛太妃,也是敷衍了事,眼里没有半分尊敬,赵德音曾在项辰面前告过御状,但项辰只说她来自草原,纯真无邪,不想宫里的规矩拘束了她,让太妃她们多包容一些。
自那之后,拓跋胭脂在宫里越发嚣张,今日来太妃宫中请安,也是碍于项辰的口谕,但她并未真正将薛太妃和老王妃放在眼中。
现在当众被扇巴掌,拓跋胭脂气得全身发抖,她怒瞪老王妃:“倚老卖老!”
老王妃何时受过这等冲撞,气得手都抖了,尖声道:“掌嘴,再给我掌嘴。”
一直没有吭声的李月如站了起来,对着老王妃恭恭敬敬地道:“祖母息怒,陛下要臣妾帮着太妃打理六宫事宜,贤妃入宫三年,依然不懂宫规,细究起来都是臣妾没有教导好,还请祖母责罚臣妾。”
老王妃瞟了眼李月如,冷声道:“你确实也有错,你爹是当朝丞相,你是士族千金,本该为后宫表率,可你入宫多年却无所出,太妃让你协理后宫事宜,你却纵容这些妖媚女子迷惑辰儿,你说说你,如何担得起太妃的另眼相待。”
李月如规规矩矩的认错:“臣妾有罪,请太妃责罚!”
姝儿为李月如不平:“祖母,孙女从未听说牛不吃草还能强按头的,陛下喜欢谁,去谁的宫里,又不是月如姐姐能决定的,更何况这后宫又不是她一人无所出,也许有问题的是陛下呢!”
众人 惊诧地看向姝儿,连一直匍匐在地范丽华也惊讶的转头看她,老王妃气得手都抖了,指着姝儿的鼻子骂道:“你放肆!你如何敢说辰儿的不是,辰儿如今是帝王,他是君,你是臣,需知君臣有别,别说你只是他的表妹,即便是他亲妹妹安乐公主,见了他也是要行君臣之礼,更遑论出口指摘他的不是。”
姝儿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这夫妻生不出孩子,不一定就是女子的过错,也有可能是男子的问题,这得要太医请脉,才能得出定论,我就事论事,哪里有指摘陛下的不是!再说了,他不是没在这里吗?他若在这里,我也是会行君臣大礼的。”
“行礼!”老王妃声调高了八度,眼睛眉毛都拧在了一起,怒不可遏:“你会行礼?几日前你在永安宫对陛下持刀相向,还砍断了珺儿的一根手指,你这般无法无天,我今日若不好好的教训你一下,让你知道什么是尊卑礼仪,你迟早会给赵王府惹出更大麻烦。”
姝儿冷哼一声:“说来说去,祖母今日来,就是替王珺瑶鸣不平的!”
老王妃怒气冲冲地道:“她是大家闺秀,还是辰儿亲封的德妃,是正一品,你不过是一个从一品的郡主,怎么敢以下犯上,砍她手指?”
“是她先砍我手指的。”姝儿举起自己的手,不依不饶地道:“当日濮阳城中,她身患瘟病,得我细心救治才转危为安,病愈之后,她不思报恩,反而趁我病弱断我一指,这种蛇蝎妇人,即便我把她杀了,也是她罪有应得。”
老王妃淬毒的目光扫向姝儿:“你这一身的江湖气和你那个出身卑贱的母亲一模一样,好好的王府千金不做,偏要做那低贱的医者,珺儿当时不知你身份,无意间伤了你,你却心胸狭隘,伺机报复,如今还有脸在这里咄咄逼人!”
一直跟在姝儿身旁的独孤雁急切地解释道:“这件事我可以作证,我当时就在濮阳,林姑娘好心医治王姑娘,却被她砍掉一指...”
话未说话,老王妃已经震怒:“什么林姑娘?哪里来的林姑娘,你又是什么人,怎么敢在我面前放肆?”
姝儿挡在独孤雁身前,正面刚道:“明明是王珺瑶断我手指在先,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祖母不分是非,就来说我的不是,我心里不服,即便今天你罚了我,我还是不服。”
老王妃对薛太妃道:“你让人去后殿将珺儿带过来。”
老王妃怒目而瞪:“我今日既要罚你,就必定要你心服口服!”
姝儿神情倨傲地站在原地,其实她心里毛毛的,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没多久,赵德音搀扶着孱弱的王珺瑶走了进来,两人刚要屈膝行礼,老王妃便心疼的不行,赶忙让太妃给她们赐座。
姝儿转头去看王珺瑶,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斜斜地靠躺在椅子上,一双秋水似的眼眸满是愤怒。
老王妃看着她这副虚弱的模样,真真是心痛极了,连说话都变得温柔了:“珺儿,你断指之事,祖母答应过你父亲,是一定要给你一个交代,姝儿说当日在濮阳城,是你先恩将仇报断她一指,她这才怀恨在心,断你一指来报复,你们一个是我的孙女,一个是我的侄孙女,祖母对你们是一样的疼爱,今日那么多人在场,你们就当面对质,孰是孰非,自有公断。”
王珺瑶在赵德音的搀扶下,从椅子上滑下,跪着给老王妃磕了个头,又在赵德音的搀扶下,缓缓地坐回到椅子上,她虚弱地抬头,看着姝儿,幽幽地道:“林姑娘,濮阳城内,我不知你是赵王的千金,在言语上对你多有得罪,还使唤你为我清洗恭桶,这些全都是我的不是,但你若不愿,大可对我直说,何必设计害我。”
姝儿蹙眉:“我如何设计害你了?”
王珺瑶咳嗽两声,故作虚弱地道:“林姑娘,当日我去养疾坊时,是否已经感染了瘟病?”
姝儿点头:“是!”
王珺瑶问:“我是否在床榻上高烧了两日?”
姝儿困惑地看着她:“是!”
王珺瑶又问:“你当时是大夫,你曾说过,这瘟病十分可怕,感染者九死一生,可是事实?”
“确实如此。”
“你还说过,这瘟病会传染,重病之人会将病气过给身体康健之人?”
“是。”
王珺瑶又问:“当日我九死一生,好不容易痊愈了,你却将感染了瘟病的孩子带入我的厢房,是也不是?”
姝儿终于明白她的目的了,王珺瑶问的大多都是与断指无关的问题,自己一直回答是,旁人自会觉得王珺瑶义正严辞,而她是点头承认。
这一次,王珺瑶不等姝儿回答,直接跪倒在地,看着老王妃,理直气壮地道:“姑祖母,那日林姑娘抱着一个感染瘟病的孩子闯入我的厢房,意图将那孩子的病气再过到我身上,我苦苦哀求她,她却冷着脸威胁我,要么我与那孩子同屋而住,要么就把我赶去男子的军帐之中,我当时哭求无门,一时激愤,才拔剑相向,不小心砍断她的手指!”
老王妃胸膛起伏,痛心疾首地道:“姝儿...你怎能如此恶毒!都怨我,都怨我,从小没对你好好管教,好好的一个姑娘,竟生生的被你娘亲给养歪了,你如今这副模样,我若不责罚你,日后传出去,会说我赵家家教不严,日后谁还敢上门给你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