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军中瘟疫 (第2/2页)
他连忙采取了隔离措施,并且要求所有百姓不论白天晚上,家里必须生火,所食用的水必须煮开,决不能直接服用井水或者溪水,并且由军队统一采购,然后每日派军队将补给物品送至每家每户。
一旦发现一例病症,得病者杀了之后烧死,其家属未得病者隔离观察,半月之内没事,才放回去。
军中也一样,但凡得病者,他都会先将他们隔离起来,然后每人喂一碗砒霜,死了之后再用火烧,在他这种雷厉手段之下,赵郡的疫情得到了非常有效的控制,为了不让疫情蔓延至梁国其他的地方,他派兵,将乐平周围的关卡全都围了起来,不让任何人通过。
有一次熬药,汤茗不解地问姝儿:“听说乐平和赵郡同时发现瘟病,为何赵郡的瘟病能被控制,而乐平的却蔓延地如此之快?”
姝儿一边熬药,一边道:“司徒翊知道这种病,以他的手段,得病者定然会被隔离诛杀。”
“不医治?”汤茗震惊了。
姝儿摇了摇头:“他以为这病无药可医,不过就算有药,得此病者也是九死一生,他不会冒险。”
随着疫情的蔓延,赵萧军中有一半人得了此瘟疫,周围很多村民因为无法逃到赵郡,便全都逃往定襄,雁门等地,瘟疫四散开来,慢慢的连晋阳都有人感染。
姝儿离开浮戏山庄之前,已经将药方留给了父亲,但不知为何,晋阳疫情蔓延之后,太原守将王川死守太原,不让任何人离开晋阳,更没有将药方给他们。
赵萧得知此事之后,拍掌大笑,原来当初他粮草被劫,项辰曾命令晋阳守将朱四杰就近补给,可朱四杰记恨赵萧杀了姚闵,坐视不理,项辰当时想着要北征梁国,不想朝廷内部紊乱,便没有怪罪朱四杰,如今天灾人祸,无可避免,项辰也早就看这个桀骜不驯的守将不满了,所以命令王川守在晋阳与太原的官道卡口,绝不让晋阳百姓越雷池一步,一来可以杜绝瘟疫蔓延至魏国其他地方,二来,他想借此瘟疫削弱朱四杰的实力或者直接把他干掉。
一场天灾也能成为朝廷中人的权力之争,姝儿只觉这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世界,司徒翊也好,项辰也好,对得瘟疫的人都十分冷酷,一个直接杀了,一个坐视不理,任其自生自灭,可他们这样做虽然对得病者非常的残忍,却保全了更多的未得病的百姓,无法评说这事是对还是错。
二十天之后,赵萧军中的疫情有了明显的起色,许多患病的人渐渐的被治愈了,当然更多的人死去了,但是每日服用汤药的人未再染病,眼看着疫情一天比一天好。
赵萧对汤茗佩服的五体投地,特来询问这究竟是何种病症,汤茗医者仁心,便将鼠疫之事告之,还将达原饮的方子给了赵萧,希望赵萧能够救治雁门,定襄的百姓。
朝廷的药材也陆续到达了,赵萧派人将药材送去了雁门和定襄,严格的按照汤茗的吩咐对病患做隔离,未得病的人佩戴面纱,随着时间的过去,雁门和定襄的疫情也得到了控制,唯独晋阳,瘟病蔓延,十室九空,相当惨烈,最后连朱四杰也染了病,不治身亡。
姝儿本就体弱,在这么一番操劳之后,病倒了。
汤茗出发之前带了很多补气的丹药,他不敢再让姝儿操劳,便对她道:“医治这个瘟病的法子我已经知晓了,你安心在营帐中休养,我会将病情控制住。”
姝儿不敢逞强,吃了师父给的药,安心的在营帐里休息,汤茗看着她,实在是老怀安慰,自己的弟子青出于蓝,居然能教师父医治此百年难见的大瘟病。
汤茗治愈鼠疫以及达原饮的配方迅速的传遍了乐平周围各个城池,医圣之名当之无愧。
而身在赵郡的司徒翊也听说了鼠疫及达原饮之事,他那颗已然死去的心,突然活了过来,这个时代,不可能知道这个疾病是由得病的老鼠传播的。
司徒翊很确定,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姝儿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鼠疫,知道达原饮。
可她明明还活着,为什么要说自己死了,项辰似乎也确实很悲痛,通告发了全国,让全军缟素,难道姝儿是已死遁世,为了不让人起疑,才写了那封给他,让他也相信了?
这样想着司徒翊发现自己一刻都等不及了,姝儿现在也许就在赵萧的营帐之中,就算不在,只要抓了赵萧,也能逼她现身。
于是司徒翊悄悄的清点兵马,带了两万精锐,趁着夜色,突袭乐平,而此时的乐平防守松懈,人人都活在恐惧之中,因为疫情严重,谁也没有料到司徒翊会在此时出兵偷袭,一个是有备而来,一个是苟延残喘,军纪松散,两厢一较量,胜负立分。
司徒翊在冲破城墙之后,直接领兵杀入赵萧营帐,赵萧攻陷乐平时就已兵困马乏,只余八万人马,如今一场大疫过后,所剩将士不到五万,并且全都笼罩在瘟疫的阴影之下,毫无战斗力,司徒翊所带的又都是精锐,所以很快的便攻陷了赵萧的军营,将赵萧重重围困。
赵萧见大势已去,自己复国无望,也无颜再回魏国见爹娘,但他恨透了梁国,恨透了那些曾经杀戮过自己族人的梁国人,所以就算死,他也要多几个梁人陪葬。
于是他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与司徒翊的大军缠斗了起来,斩杀了数百人,可终究他有力竭的时候,司徒翊见他体力不支,快被士兵刺伤,连忙出手救了他,并将他生擒了。
司徒翊将赵萧押入营帐,赵萧闭上眼睛,一副你要杀便杀的模样,他看着赵萧,他是姝儿这一世的哥哥,他并不想杀他,直接问:“姝儿在哪里?”
赵萧看了他一眼,嘲讽一笑:“死了!”
“那达原饮又是怎么回事?”司徒翊问。
赵萧莫名其妙地看着司徒翊:“那是汤茗的药方与姝儿何干?”
司徒翊很肯定地道:“这世间除了姝儿和我,没有人知道鼠疫,除了姝儿,没有人知道达原饮的配方,这不可能是汤茗配的药方,一定是姝儿配的。”
赵萧被司徒翊铿锵有力的说辞给说愣了:“可...只有汤茗一人来了军营...不对,他还带了一个小药童。”
“他们人在哪里?”司徒翊问。
“就在军营之中。”
司徒翊治军严明,攻打乐平之前,便已吩咐只杀士兵,军营中其他人围而不杀,尤其是医者,定要留活口。
姝儿如今武功在他之上,他倒是不担心手下的人会伤到她,但是赵萧都被生擒了,她却还未现身,可见她确实不在军营,现在唯一知道他下落的,只有汤茗了。
于是,他让人找来汤茗,直接用剑指着他问:“姝儿人在哪里?”
汤茗没想到司徒翊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姝儿下落,显然很确定姝儿还活着,有些意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赵萧见汤茗犹疑,心中也生出希望:“姝儿真的还活着?”
司徒翊颇为意外的看了赵萧一眼,连他也不知道?
汤茗倒是毫不畏惧司徒翊的剑,依旧低着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司徒翊道:“这世上知道鼠疫的只有我和姝儿,达原饮的配方我与姝儿都看过,只是我不学医,所以不曾用心去记过,但那配方绝对不会是你写的,这世上知道那配方的人只有姝儿,她一定还活着。”
原来如此,汤茗一直在浮戏山庄,自然知道姝儿与司徒翊之间的纠葛,知道他不会伤害姝儿,而姝儿现在正缺名贵药材续命,便点头道:“太子说得不错,达原饮确实是出自姝儿手笔,治疗瘟疫的法子也是她想出来的,她易容成了小药童跟随我一起来到军帐之中,现在应该已经得知小王爷被擒之事,只怕心里也着急了,不如唤人将她请来吧。”
司徒翊原先是想着姝儿肯定不在军帐之内,没料到竟然在,可她既然在,为什么不现身?
“以她的武功几个士兵怎么可能困得住她,何须去请?”司徒翊不解道。
汤茗叹了口气,道:“太子有所不知,姝儿被项辰那个混蛋用真气废除了一身的武功,如今经脉尽毁,一直在浮戏山庄养伤,姝儿自知时日无多,不想连累太子,便以死遁世,项辰自伤了姝儿之后愧疚自责,又为了顾及赵家颜面,就如她所愿,昭告天下,说皇后已死。如今她为了这个瘟病耗尽心力,已然缠绵病榻,若再无灵芝人参,只怕性命堪忧。 ”
司徒翊的剑一抖,连忙让人去将汤茗帐里的药童请来,姝儿跑进帐中之时,虽然依然穿着小药童的衣服,但已经卸去了易容之术,长发披散,她气喘吁吁的跑入营帐,见了司徒翊,便道:“求求你,不要杀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