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计中计 (第2/2页)
顾德才惊道:“可皇后娘娘不是说...去母留子?”
项辰不以为意地道:“那是朕哄她之言,你还当真了,若德妃当真清白,朕会想办法将她安置在别处。”
顾德才问:“那若是德妃在入宫之前就与司徒翊有私情?”
项辰目露寒光:“那朕就给他们一个生死相随的机会。”
二月初七,是钦天监测算的吉日,因是春寒料峭的季节,姝儿穿着厚厚的朝服,率领后宫一众嫔妃,浩浩荡荡的前往北郊嫘祖庙。
项辰站在皇宫最高处的神明台上,亲眼看着姝儿的车驾越走越远,走出亭台楼阁,重重宫宇,最终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他目视着姝儿消失的方向,对随侍在侧的谢傲寒道:“我们也出发吧。”
项辰乔装改扮,带着谢傲寒和几名监察司的高手,一路马不停蹄向北出发,两日就到了壶关。
壶关是通往齐国的边陲重镇,虽不如长安洛阳繁华,但街市热闹喧嚣,人来车往,熙熙攘攘,烟火气十足。
谢傲寒领着项辰来到城北偏僻处一个两层楼高的客栈,客栈空空荡荡,只一对夫妻颓坐在一张桌椅前,见谢傲寒进来,两人立刻戒备的站了起来。
谢傲寒指着夫妇二人,对项辰道::“公子,这位便是这家客栈的老板林远,这位他的夫人,秦桑。”
项辰见林远儒雅斯文,他的夫人更是风姿绰约,容貌娇美,两人不像市井商人,更像江湖中人。
秦桑见了谢傲寒,神情激动,不顾丈夫的阻拦,冲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襟,大声质问:“灵儿呢?我的灵儿呢?您们把她弄哪去了?”
谢傲寒由着秦桑推搡自己,寒着脸,淡淡道:“我说过,只要你们配合我们做了该做的,三日之后,我自会将孩子送还。”
说着,谢傲寒从行囊里拿出一封信,递给秦桑:“这是林姑娘写给两位的家书,她的字迹,你们应该识得。”
秦桑立刻将信拆开,林远也凑了上来,两人展开信纸,女儿稚嫩的笔迹跃然纸上,那鬼画符一样的字,确实出自他们五岁女儿的手。
信的内容极其简单,只说她住在一个很漂亮的屋子里,周围都是好看的姑姑,还有好多好吃的糕点,她每日都过得好开心,希望爹娘容她再住几晚,落笔的日期是两日前。
看完女儿的信,秦桑扑入丈夫的怀中,嘤嘤哭泣起来,林远更是怒视谢傲寒:“我已按着阁下的吩咐,遣走了所有伙计,就连后院的厨子,也遣散回老家了,你们若想要这个客栈,我夫妇立刻走人,但还请把孩子还给我们。”
项辰刚踏入客栈,就觉得林远有些面善,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见他满是敌意的看着自己,微微而笑:“阁下放心,令千金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也不要你们的客栈,我只想知道,司徒翊与你们是什么关系??”
项辰虽笑,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冷傲感,林远被其威仪震慑,知他身份不凡,说话也带了小心:“司徒翊?那不是梁国太子吗?我们不过升斗小民,如何能与他攀上关系?”
项辰冷笑:“既没有关系,他为何会将接人的地点安排在你们客栈?”
林远摇头道:“我和内子确实不认识司徒翊,也不知明日包下客栈的人是他,我们不过是受一位故人之托,将客栈借出,故人特意吩咐,明日无论发生什么,我夫妇二人都要装聋作哑。”
来此之前谢傲寒已将客栈里所有人都查得清清楚楚,他们确实与司徒翊没有任何关系。
项辰问:“你口中的故人是谁,能为梁国太子办事的,定然不是普通人。”
林远不卑不亢地道:“家主身份特殊,在下不宜相告,今日你们虽挟持了我女儿,但我亦不能背弃家主,这个客栈你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明日我和内子还是会装聋作哑,不论客栈里发生任何事,我们全当看不到。”
项辰未料到他们夫妇二人竟是家奴,忽然有些好奇,什么样的人物,能得这样的家奴。
不过好奇归好奇,他对旁人的事,也并不想深究,反正他们最重要的命门在自己手上,不怕他们使乱:“好,只要你们不通风报信,不破坏我的计划,三日之后,令千金定然毫发无伤回到这里。”
林远一脸愤恨,却不得不低头,谢傲寒见他面色不善,对项辰更是无一丝恭敬,怕项辰恼怒,便主动上前吩咐:“我们带了厨子,伙计还有账房先生,两位要做的便是打开大门,静待贵客。”
林远身怀武艺,并且耳聪目明,方才就已察觉有数十名训练有素的高手,悄无声息的入了自己的客栈,如今都隐在暗处,蓄势待发。
他看着项辰,面带讥讽:“这位公子器宇轩昂,一看便是人中龙凤,没想到手段却是卑劣,不但掳人妻儿,还行伏击偷袭之事......”
谢傲寒拔刀相向:“大胆!”
项辰淡淡的看了眼林远,毫不在意地道:“我并非江湖中人,不需要守江湖道义,我要的只有目的达成。”
谢傲寒不想再与林远废话,直接威胁道:“这个客栈上上下下全都是我们的人,你最好放聪明一些,我让你改的暗室可改好了?”
秦桑一心挂念女儿的安危,怕丈夫态度嚣张,惹怒这群歹人,忙擦了眼泪道:“我夫妇二人住的厢房便有暗室,床尾有机关,旋转机关,墙上的暗门便会旋转开来。”
秦桑指着二楼拐角处的一幅巨大的水墨丹青:“这画的背后看似是一堵墙,实在墙上有暗格,暗格的位置在画的下方,打开暗格,便能看到客堂里的一切,我们昨日就将厢房给腾出来了,今晚我夫妇二人会睡到后院,若无差遣,绝不踏入前厅一步。”
项辰随着秦桑的手指也向二楼看去,墙上确实挂着一幅又长又宽的泼墨山水画,从一楼往上看,人的视线会被山水画吸引,很难再看到墙上的裂缝或者暗格,这便是所谓的灯下黑!
项辰一路快马加鞭,赶了两日的路程也觉得有些累了,在探看完密室之后,想要在榻上小憩一会儿,没成想却睡得熟了,一直睡到傍晚,才被守在榻旁的谢傲寒唤醒。
项辰知谢傲寒作风,若非十万火急之事,他是绝不敢将自己唤醒,连忙坐了起来,隔着帘帐,问:“什么事?”
谢傲寒轻声道:“司徒翊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