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端点 (第2/2页)
接着他边上的副驾驶员快速的转身,按住身边舱门的开关,对着以及站起身支棱在舱门边的两个特种兵喊道:
“确认通讯设备!”
正事来了,克劳德和扎克斯同时按住耳麦,比出ok的手势
“ok!通讯设备无异常!”副驾驶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
“已经确认他们没有什么制空的手段,所以待会我们会直接在战场的中央投放!”
“你们注意安全!”
扎克斯沉着脸扭了扭手腕,对着副驾驶点了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安吉尔,你既然都不在了——那我做的过头点,也无所谓的吧?
克劳德这时也倚靠住了舱门,比划出手势表示自己也准备完毕。
主驾驶拿起话筒确认:
“投放程序准备完毕——作战内容不变,清除区域内所有威胁。”
“作战——校对时间 3,”
密闭的舱门开启,暴烈的气流沿着缝隙灌入座舱,两位普通人的驾驶员适时地戴起了护目镜。
“2,”
“1,”
“0,”
“开始投放。”
“跟紧我!”倒计时归零的同时,扎克斯低吼一声,没有降落伞没有速降绳,踩着舱门边缘就一跃而出——完全无视了几十米的落差。
然而克劳德却也没有对这堪称作死的一幕做出任何质疑,毫无保护措施地,头盔少年也沉默着一脚踩着边缘微张着双臂落下——真正的自由落体。
紧接着,带着穿梭在空气中的呼声,足踝承受了足以让普通人粉身碎骨的巨大冲击,硬实的泥土被踩出不浅的足坑——两人却如同没事人一样地落在了地面上,甚至不需要做出卸力的翻滚,这种程度的冲击对他们来说完全不会影响接下来的战斗。
落地后迎面而来的,是一支身着十分正规的武装力量——银蓝色涂装的作战服,统一配置的轻武器,毫无疑问,那区别与神罗士兵的制服就是作为“敌对势力”的,那群“火力很猛”的靶子。
对视一眼,两位加起来才堪堪三十的少年,各自拔出了背后形态相似的双手长剑,毫不犹豫的迎着敌人开始爆射的火舌而上——宽阔的场地是他们的舞台,辗转挪腾的身姿在那支小队的眼中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难以捕捉。
即使意识到了自己的对手是“那些人”,这支作战小队也毫不犹豫的送上了他们的回答——以更凶猛的火力覆盖来抗击!
无数钢芯弹在火药的推动下交织出死亡的轨迹,连续不断砸在泥土上激起米余的浪涛——毫无疑问,这是命中的瞬间就可以摧枯拉朽地将一个人肢解的血腥网格,
然而在此刻——就如同描述的那样,所有的子弹都砸在了泥土之上,
即使射手训练有素,即使目标近在咫尺,即使几十人的编制打出的火光细密如雨,血色的弹道仍就像被管制绕行的车流,在两位少年交替的步伐和挥舞的剑影下碰撞出叮叮哐哐的声音和绚丽的火花——也仅此而已了,这种程度的攻击甚至无法让他们冲刺的步伐稍有停顿。
冲锋的极速让两位少年少年如同无匹的战车,数秒时光就跨越了百米的火力空域,手持冷兵器的他们如同虎入羊群,不消片刻,这支在如此绞肉机般战场上存活到现在还有余力打出交叉火力的精锐小队便如同被砍伐的树木一样毫无反抗之力的成片倒下。
数十米的高度一跃而下,枪林弹雨视若无物,刀光剑影之间,哪怕是久经战阵的士兵也无一合之敌,装备精良也难挡一剑,这就是“特种兵”——足以轻易改变局部战场走向的顶尖力量。
“神罗的走狗!”
然而就在击倒了视线中的所有敌人,扎克斯松了口气的同时,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右腿受到了外力的钳制——一个还有余力的敌对士兵死死的抱住了他的小腿,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仿佛胸口那道触目惊心,甚至隐约可以看到猩红色胸骨的伤口并不存在一般。
而让扎克斯瞳孔紧缩的,是那一颗握在那人手上,已经被拔掉引信的手雷。
“一起死吧!”
“小心!”注意到这一幕的克劳德毫不犹豫地一剑斩在了扎克斯的两腿之间,一条握住手雷的手臂也随之飞出,少年同时用手一勾,拢住扎克斯的脖颈顺势卧倒。
剧烈的爆破声响起,碎石和散射的泥浆砸在了两人的背部,近距离的冲击波让扎克斯一时感觉到有些耳鸣。
余波散去,起先想要和他同归于尽的男人已经死透,扎克斯掏了掏有些瘙痒的耳朵,复杂的看了那具身体一眼
踉跄的起身,狼一般的少年对着黄毛战友诚恳的道谢“多谢——克劳德,我欠你一条命。”
“即使被那种东西炸到,你也死不了,最多受点伤两个月下不来床罢了,没有一条命那么严重。”克劳德下意识拍了拍裤子上被溅射到的泥浆,淡淡的说道。“——下次注意点就是了。”
虽然对待安吉尔失踪的事情上,不论是主管还是知情者扎克斯都闭口不谈让克劳德有些怨气,但是军规森严,理智却是告诉他如果自己处于扎克斯的境地大概的选择会和他一样,甚至可能连理由都懒得找——所以这并没有影响两人的感情。
提醒扎克斯注意点的淡淡话语中带着关心,因为他知道扎克斯一直有一个老毛病
——他并不喜欢终结敌人,
简单的说就是“不忍心下杀手”,
即使是最恶劣的罪犯,他也总是会下意识的用上刀背降低致命的概率——哪怕后来安吉尔给他换成了双刃剑这样没有“刀背”的武器,也没有办法改变他下意识会留手的情况。
“善良,是战场上最不需要的品质。”即使每次都被这样说,扎克斯都只是哈哈一笑地敷衍过去。
“我只是觉得,每一条生命都有着属于它们的梦想——不值得在这种事情上潦草的终结。”
扎克斯总是这么说着,于是他也成为了“特种兵”中,模拟训练时间最长,参军三年才第一次出实战任务的“特种兵”。
不过现在看来,即使无数次的模拟战中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击杀敌人,在面对真正活生生的生命的时候——他还是无法忍心下手。
“你应该知道,哪怕是将一切苦难作为敌人的安吉尔,也不会像你一样抱着这种无谓的‘仁慈’。”克劳德·斯特莱夫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注意到自己说出了心里话之后,少年却皱起了眉头
——这样的说话方式,好强的既视感。
“哈哈!”扎克斯没有持剑的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讪讪的开口“我只是觉得...”
“每一条生命都有着属于它们的梦想...不值得什么——巴拉巴拉的..对吧?”
克劳德有些不耐烦起来,和这个明明比自己大三岁,参军也比自己早三年的“前辈”说起来,怎么反而自己更像是前辈,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想起这家伙也不是第一次被自己和他的上司以及最好的朋友说教——结果还是毫无改变的意思。
这大概就是“天性”吧。
克劳德叹了口气:
“——算了,下次你如果不想补刀的话,我来就好了。”他并不介意为了自己和身边的人对敌人或者什么东西动手,这对他来说完全称不上“罪孽”,因为他很明白自己想要保护和能够保护的东西本就不多。
这么皱着眉说着,克劳德突然想起既视感的来源——
那是一个和自己一样永远是一张冷淡脸的黑发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