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命运转折 (第2/2页)
“哦你就是那个高粱啊,我说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呢。”
“你认识我吗?”
“听说过,听说有个妄想症的小孩过来了,我还以为你妄想症又犯了,我是真没想到你还真有超能力!”
我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有没有人偷听,可下一秒我却被他一把抱住。
他抱得很紧,我对这种感觉好陌生。
但我好喜欢这种感觉。
上一次有这种感受是什么时候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突然抬起手想要像他一样抱住他,又愣在半空中不敢抱住。犹豫之际,他松开了我。
“我叫森芒,芒果的芒。”
他得意地看着我,我眨了眨眼,默不作声。
“你还没吃饭呢是吧。走!今天高兴,陪你吃一顿!”
从来没有人教他好好说话,因为大家知道他不会好好说话了。
也从来没人想过治愈我的疮疤,因为大家知道我无药可救了。
但在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对于这个世界,还是存在着的。
至少我们的眼睛中还倒映着彼此的笑容。
从第一顿不再孤单的午饭开始,便有一种奇怪的欲望在心中生根发芽。
那渴望陪伴与爱的欲望。
真可惜,我光记住了他的名字里有芒果的芒。
在我的潜意识中,记不住别人的名字或者叫错别人的名字很不尊重人家。
所以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叫他芒果。
我也不知道原来他很讨厌芒果。
我更不知道,他有多喜欢我叫他芒果。
— —
“后来呢?感觉你说的有点跑题了。”
余寒看了好几次时间,似乎在等待着某一刻。
我摆了摆腿,道:“作文跑题了,但是你愿意看,不依旧是好作文啊。”
余寒轻笑一声:“但你得不到分啊。”
— —
我曾怀疑过一个志愿者。
一个孤儿院的不速之客。
一个我不曾在意的顾客。
“高粱,新来了个人,好像是志愿者,你要去看看嘛?他带了好多玩偶,你不要一个?”
我面对着森芒的邀请,想了想,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不是很想要玩偶。再说了,志愿者是啥啊?”
森芒轻推了我一下,道:“志愿者你都不知道?就是过来帮忙照顾咱的,给点东西啥的。去看看呗,不要白不要啊。”
我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不是很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连孤儿院的人都不想搭理,更何况外边来的一个志愿者。
然而,森芒还是自作主张,给我要过来了一只兔子。
“你给我拿过来干啥,我真不要。”
“搞笑,你在想什么都写脸上了,不客气哈。”
我无奈接过来,对着这只兔子愣着。
“哎对了,我看他腿好像受伤了,你要不过去帮他一下?”
“啊?我?”
“那人家总归是过来帮忙的。没事,我带你去。”
“好吧。”
我还是被拽了过去,拽到那个戴帽子戴口罩的志愿者身旁。
森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哥们儿是你腿受伤是吧?我给你找了个外援,试试?”
那人的眼神与我的眼神重叠在一起,反向砸中我的双眼。
“小孩?”那人小声问道。
“唉,别看是小孩哈,比那医院的医生都厉害。你不信你试试,来。”
那人半信半疑地提起左边的裤腿,露出两层纱布。
“刀伤,你确定能治?”
我点了点头,随后一挥手,唤出春风,便只顾治愈着他的伤痕。
我看不到他的震惊与兴奋,只有不可思议与激动。
但是他的不可思议,好像还藏着一种意思。
不会错的,至少他的眼神与森芒的不同。
更何况,感觉有一种他早就知道了的感觉。
“哎对了,你这刀伤是怎么弄腿上的?”森芒突然问出了一点。
“哦。在家的时候刀不小心从桌子上掉下来了,正好划到腿了。”他试图打发走我们,敷衍了一两句。
“呦呦你这好危险的,多亏了人家高粱吧,不然你又得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我注意到他一直在盯着我看,一直盯着,眼神从未松懈过。
“高粱……”他突然以气息呼唤出来我的名字。
我忽然怀疑起来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或者说,他是不是藏着什么事。
不知道。他只是一个志愿者,又不是常驻嘉宾,所以我没有过多怀疑。
— —
但在十年后,我没有想到我会再回忆一遍,甚至再怀疑一次。
“你紧张什么。”
这次的怀疑,我不会轻易放弃了。
因为暗线剧情,就在眼前人的神情中。
我像是得逞一般,笑了笑。
余寒咽了咽口水,眉头紧皱。
“是不是某人好像曾经也带着腿伤去过孤儿院当志愿者,回来就健步如飞完好无损?”
余寒咬紧了后槽牙。
“我知道,那个人是程长,对吧?”
我这么问着,余寒深呼吸一口气,好像就在那一瞬间焦虑了起来。
“你没事吧?看着不太好呢。”我问候起来。
余寒摇了摇头,随后抓紧了秋千的坐板,手上的青筋额外突出。
“这样一来就解释得通了……他果然是受人挑唆……”
我听呆了,随后意识到了什么,无奈地笑了出来。
“你想给他洗白?”
余寒突然抓住我的手,微微用力攥着,道:“我想过给他洗白,可他亲口承认我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无辜的,我没法给他洗白。但是疑点太多了。这与人性善变没有关系,就是很奇怪,非常奇怪。”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程长估计是被威胁了。”
“有证据吗?”
“我要是有证据我还找你吗?”余寒的手突然更用力了,搞得我手生起疼来。
“所以……”
“无论他是白是黑,你所说的故事,便是这一整件案子的关键证据。”
我抬头望了望天空,叹了口气。
“你会不会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余寒微微松开了我。
“老余你有没有想过,程长作为施暴者,我作为受害者,为什么不对他产生应该有的恐惧,是我心理素质强吗?”
余寒转动眼球看向我。
我微微摇摇头,道:“因为你是他唯一的软肋。而他,从未动摇过他的信念,那与你一起立下的誓言,和对你感情的唯一,从未改变过,一分一毫都没有。”
余寒看起来像是有些厌恶一般:“为什么这么说。”
我冷笑一声:“刚才梳理故事线的时候,我也突然发现疑点很多。单说唐莱这个事,他没有理由动手。”
“唐莱?”
“虽然这个事儿我完全不想提,但不提,我也没有办法解释接下来的事。”
我深呼吸着,道:“我知道唐莱的存在有些不切实际,甚至是妄想中的妄想。可她真的存在了。”
低头瞟向被厚茧盖住的手,我灵活地将手翻个个儿,点了点秋千的木板,敲出了响声。
“那是一个童话都不曾拥有过的故事,一个改变事实无数次,却鲜为人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