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道与佛 (第2/2页)
姚姓,在小镇百年历史中从未出现过。
是这位观主大人一次心有所感,走出大山,走过山水千里路途,在一座繁华城池内找到出身书香门第的姚清。
那时候刚好赶上姚清满月酒,头一次登门,就被姚家当做江湖骗子,倒是没直接赶人,随手打发了一两银子,算是讨个好彩头。
丁经业不得已,以道家推衍术,将姚家门第传承一一道来,这才如愿见到襁褓中的婴儿。
于是,丁经业那几年都停留在那座大城。
直到姚清四岁那年才将其收为关门弟子,带回柴火观。
世间缘法一事最难琢磨,缘起如潮升,缘灭如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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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没了明觉僧人住持的陆水寺。
僧人走的很突然,耀台被迫挑起担子,为每位求签的香客解惑,只是他年纪尚浅,佛法感悟远不如明觉,言语解签总是说不到求签人的心坎,加上如今寺庙的琉璃瓦上边已经没了佛光普照的奇异景象,久而久之,寺庙的香火也就慢慢开始减少。
每当有人问起明觉僧人,耀台都会如实回答,已经圆寂于寺庙之内。
众人纷纷惋惜,同时心中暗想,原来得道高僧也跟凡人是一样的光景,说没就没,说死就死。
耀台白天忙碌,晚上还得继续诵读经书,好在已经修行入门,昼夜颠倒对他影响并不大。
今夜,月色晴朗。
耀台松开合十双手,将面前经书最后一页合拢,整整齐齐搁在藏书架上。
走出门,站在那棵月桂树下,手持念珠,一手负后,遥望月色。
他忽然有了个不知起于何处的念头,脱口而出道:“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那么谁是今人,谁是古人呢?
想到这,耀台痛苦闭上双眼,面色皱成一团,俊秀的年轻僧人这一刻无比迷茫。
师父说他就是他,可耀台还是觉着不对,自己不对,小镇不对,世界不对。
那么自己的存在到底有何意义?修行有何意义?苦心钻研的佛法又有何用?
自问却无自答,这才是痛苦的根源。
这一夜,年轻僧人不再于书中求法,而是迈开步子,走过一座座敦煌大殿,于黑夜的烛火中见或慈悲,或凶恶的台上神像。
只是匆匆一眼,再无转头。
径直穿过寺庙大门,走下以青石打造的登山台阶,最终在野狐河上边建造的石拱桥中央停步。
年轻僧人一手拍打拱桥栏杆,望着脚下流向远方从不停歇的幽幽河水。
耀台低声呢喃道:“佛观一钵水,十万八千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