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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看书 > 春日野雏菊 > 再也不见

再也不见 (第2/2页)

明明两个人的志愿报的都是一样的,她也一直坚着以祝嘉的能力是完全足够考上的。可这个人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忽然消失了。

在此之前,谁也没想过这随随便便的一次别离与所谓的“再见”,得来的却是再也不见。

许骆无声地叹了口气,低声总结道:“总之,对她来说,你很重要。”

“……在我读初中的时候,我爸认识了一个这边的阿姨。”

祝嘉淡淡地勾唇,眼眸波光潋滟间,有一转瞬即逝的失神与迷茫。

“初三那年他们决定结婚、领证,而我就也理所当然的,一毕业就来了这边读书。

“那个时候的我可能比较自闭吧,不想再面对一些人际关系。”她顿了顿,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唇角:“我很难描述那种感觉,于是干脆利落地就断绝了一切与家乡的联系。”

祝承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所处的环境较差,他读了个大专出来就北漂,找工作。后来认识了宋女士,两人情投意合,便结婚、生子。

由于家庭条件特殊,他给的那彩礼十万块钱的彩礼外公外婆全汇在了宋女士的账户下,夫妻俩好不容易打拼大半辈子,贴上彩礼钱刚好全额在宋女士的家乡买了房子,安定下来。

她爸妈离婚后,甚至连官司都没打,俩人一人要房子一人要小孩,分得清清楚楚。她曾问过祝承,为什么会离婚。对此他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她又问,妈妈为什么不要她呢?他长叹一口气,说有些事情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包括结婚离婚,无论哪一种选择都是需要巨大勇气的。他喜欢小孩儿,也乐意带她。

宋女士从此不插手父女间的任何事,但外婆不一样。可惜她去世得太早。后来祝嘉跟着舅舅住了一段时间,才又搬到县城,租房子继续上学。

再后来就如她方才所说的那样了:祝承认识了一个阿姨,带她去了阿姨家。

听着她这般简单明了地讲述自己的经历,许骆心里有种说不来的感受,堵塞得慌。他喉结滚了下,轻声应着:“原来如此。”

“所以。”

清光泼洒如辉的夜色里,祝嘉缓慢地抬起眼眸望着他,她半开玩笑地问:“这也就是为什么前两次见面后要离别时,你总是叫我‘到了发信息’的……理由?”

许骆怔了下,随后微不可见地弯了下唇,从鼻子轻轻里发出一个单音节字音。

“是,”他垂下乌黑发亮的眸子,坦然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怕你和之前一样,好不容易习惯了你的存在,却又忽然消失。”

离别总是突如起来的。然而论谁也没想到她竟会是以这种不留一点退路的方式离别。

那些折叠在课本中字体潦草的草稿,那张夹在绿皮笔记本里都已泛黄褪色的老照片,无一不在提醒他: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而非他的幻想。

就这样,济南读大学的那四年,四处旅游打卡景点、参加各种关于滑板与摄影的活动与比赛、短视频运营,宛如白驹过隙。

后来,他到长沙这边开了家滑板店、买房定居,两年,时间漫漫。

再然后,在这座城市的人海之中,那个六年未见的故友于某个醉酒的夜晚与他久别重逢。

在那一瞬,他猝不及防而又足够欣喜若狂。

许骆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摸到柔软而略有些湿润的草地。

漫山遍野的白色雏菊野蛮生长,于这在温柔的夜色中轻晃,却不敢声张丝毫对野风的热烈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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