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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看书 > 鳌山石 > 第93章 小娃子,老烟枪

第93章 小娃子,老烟枪 (第2/2页)

阿木脸色惨白,眼睛里泪水打转,手一抖连心爱的烟枪的抓不住了。

王应墨有些无奈,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对,吓着这孩子,他眼疾手快,接住了那杆烟枪,甚至还帮他抖了抖烟灰再塞回他手里继续道:“我不是坏人,你不要乱叫,我就放手好不好?,好就点头。”

阿木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怀疑,但还是点了点头,王应墨这才松开手来。

“咳,咳。”阿木颤颤巍巍又将烟枪塞进嘴里抽了一口,似乎想以此来压压惊,兴许是吸得太过用力,被呛到,一时间咳嗽起来,不过这小子还在极力压制咳嗽声,似乎还是害怕被其他人发现它偷偷抽旱烟。

王应墨有些哭笑不得,这才多大?怎么就跟个老烟枪似的。

阿木吐了口气,这才压低声带着哭腔问道。

“你是鬼么?”

“我们救了你但没把你救活,所以你要来报复我是不是?”

王应墨有些无语,原本还以为这小子他当成什么敌人了,感情是怕鬼啊。

话说你小子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啊,官话说的不赖嘛。

他心里腹诽了一句。

这会阿木倒是不再说方言,一口官话十分流利,只不过有些不是很明显的口音。

“我没死,你那些长辈大概也和你说了,我是个修行者,所以恢复的比较快,当然,也很感谢你们的草药。”王应墨见这小子怕鬼,原本是想吓唬吓唬他,但看他一脸的恐惧显然是对那些鬼神传说什么的深信不疑,为了不给他留下心里阴影,还是作罢,只是又解释了一番。

阿木稍微放松了一些,此前马队捡到王应墨之时他满脸血污,一身是伤,瞧不出模样,此后照顾王应墨和上药之类都是其他人来负责,阿木还真就没见到王应墨的长相,所以应有的警惕却始终不曾放下,先前被王应墨一吓连当作宝贝的的烟枪都险些落地,发现有人之后立即便压摸向腰间刀柄的手反而一寸不离,倒是让人有些刮目相看。

王应墨不会察觉不到他的小动作,不过这实在没什么威胁,而且他也希望能让这孩子有些底气,不至于太过惊慌,因此没有阻止。

今日的天气不算好,厚重的乌云,将明月压住,不叫半点清辉落入尘世。

驿站算不上灯火通明,但也有院子里源自几个灯笼些许微弱的光亮投射到这个角落里,这大概也是阿木选择在这里偷偷溜号的原因,否则去到墙外岂不是更加隐蔽不会被发现?

外面太黑啦。

借着艰难透过夜幕的烛光,阿木小心翼翼打量起这个陌生的仙师大人,看起来好像也不比我年纪大多少嘛,不过生的正是好看,比族里最生的好阿嬢还好看的多呢。

王应墨注意到这小子好奇审视的目光,有些奇怪。

从服饰来看他与大多数楚人装束有很大的差别,楚人平民大多是一身麻布白衣,为了便劳作样式简便,而面前少年一身衣服材质似乎都源自兽皮,制作到很是巧妙,极为合身,黑色窄袖且镶有花边的右开襟上衣,下着多褶宽脚长裤,腰间系有一条鲜艳的红色腰带,头发用青色包头裹住,右前方有扎起不过寸余的锥形,像一支高傲的独角。

问道院藏书《燕州民载》中有过记载,“燕西北高原,有夷族,世代狩猎,民风彪悍,性排外,然彼与之善,则还善于彼。”

王应墨之所以会留意并翻阅这本民载,是因为其作者,是曹贤德。

阿木只能借着烛光看到王应墨英俊潇洒的一隅,王应墨却早已看清他的一切。

少年有些黝黑的小脸上的酡红,和嘴唇的干裂足以证明他大大概率是来自那片高原,再加上显眼的服饰,想来这支马队便是来自西北夷族。

但王应墨刚越过怀山,即便他全力奔逃,这么短的时间也应当不至于跨越燕州才是。

那么夷族马队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间点出现在燕州东部,是什么原因?

“你叫什么名字?”王应墨露出一个尽量和煦的笑容,轻声问道。

“我叫阿木,阿主阿木。”少年看着这个笑起来更加好看的仙师,心里不免升起一些小小的嫉妒,不管是在那哪里,长相的出众,总能带来一些或多或少的优势,隔壁依火部的子到,不但是个修行苗子,生得也真是好看,族里那些姑娘们,私下里不知道多少都想嫁给他哩。

似乎是确认了王应墨真个没死,不是什么鬼怪,少年此刻愈发镇定,这与王应墨先前在张家村外遇到张冲时得情形截然相反,相较于张冲发现她是修行者时的诚惶诚恐,阿木表现的很是淡定,对修行者的态度,并没有过多的好奇,更没有害怕。

“你们应该是西北夷族吧?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呢?”王应墨目光转向院中,十余辆马车,这些马车都载满了货物,想必应该就是他们出现在此处的原因?

阿木虽然放松下来,但隐晦抓住刀柄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而此刻王应墨的问题,显然也再次引起了他的警惕,于是少年选择了沉默。

修行者与凡人的差距,不必多说,但阿木在面对他时从始至终似乎都没有想过要任人宰割,即便王应墨并没有展现恶意。

联想到先前那个沧桑的声音和威严的声音在提及他时的态度,王应墨对夷族的好奇不免再上一个台阶。

《燕州民载》中记载夷族是有不少修士的,并且相当不弱,似乎还有一位道脉圆满的存在,可以说十分强悍了。

那么是什么导致了他们对修士这般随意的态度呢?

难不成真就民风彪悍至此?

不过这些王应墨此刻并不那么关心。

另一个问题更重要。

夷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作为旧燕和楚人都不怎么待见的民族,此刻燕州局势如此紧张,按理说,夷族应当龟缩西北最为稳妥吧?

而这支马队却出现在了燕州东部如此接近怀山的地方,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不过这个问题问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自然不会得到什么答案。

但阿木的沉默反而确定了王应墨的想法。

想必夷族是有动作了。

这场大战,卷越来来越多的势力,将越来越多的人,撕扯进了战争的旋涡。

看着那些马车,王应墨突然想到一件事,既然有马车,先前为什么不把他安置在马车上,而是那般挂在马背上?

看着沉默不语的少年他不再纠缠那个问题而是转而好奇问道:“你们先前为什么不把我放到马车上?”

“我们的马车只拉货物、妇孺伤残和死掉的兄弟,如果有兄弟受伤从马上掉下来,以后他就不能骑马了,阿爷说你是仙人,还是客人,把你放在马车上是不尊重你嘞。”阿木还带着稚气的小脸上满是认真,“驮你的是布都,是我阿爸的马。”

一定是是严酷的环境,才会造就严苛的规矩把。

王应墨心想。

同时也感受到了一个来自一个民族的尊敬。

他站起身拍了拍阿木的肩膀,笑道:“走吧,麻烦阿布小兄弟带我去见见你阿爷。”

阿木同样站起身,直到此时他才松开了摸在刀柄上的手,有些犹犹豫豫眼睛在手里的烟枪和王应墨之间来回打转。

王应墨哑然失笑:“行啦行啦,我晓得,不打你的小报告。”

大概是因为马队救了自己的缘故,王应墨莫名的对这孩子很是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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