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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帽妖现形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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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九 酉正

徐冲带着和尚进去。里面老包正愁眉不展在书案后踱步,远远看到和尚,不由得“啊!”一声,一屁股坐下,然后起身急匆匆从桌案后面冲过来。不等徐冲通报,一把将和尚抱住。

“哎呀呀,大师啊,可想煞老拙了。你这是去哪儿了呀。”

“阿弥陀佛,贫僧回了趟家乡。去天宁寺挂单几日,也算省亲。”

双方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老包想要放和尚一马,自然也只能假装不知道和尚参与了案件,和尚也识相不提。

徐冲只得先退出,后面的事情怀良自己会说,无非就是双方客套,也是老包急着求他罢了。徐冲赶紧找了几名着便衣的弟兄赶紧去甜水巷,他真心担心锦儿会出事,若是裴老板出事,她人去哪儿了?会不会沈括没什么经验,没找到尸体?

他胡思乱想着,带着几名得力差役,去了甜水巷。

到了地方发现果然撞锁。沈括急匆匆要走去接胡咏儿,没把情形讲清楚只说裴老板死了,但是看街坊神情自若,可见死在里面还没声张。那他也不好声张,带着人到了后门发现后门也锁了。他大致意识到沈括让他设伏的意思了,显然是要保持原样,不要打草惊蛇等幕后人上门。他倒是也不需要开锁,吩咐几个兄弟在外面喝茶守候,自己翻墙进去等着。

他一个走进屋子里,提心吊胆四下搜查了一下,一楼没发现尸体。于是上了二楼,发现裴老板尸体正躺在地上。房梁上绳套还在,可见是被沈括和和尚放下来的。此时天色已晚他在店里找来一盏灯点燃了,仔细看裴老板尸体,果然嘴角有白沫,是先中了什么剧毒。然后又被吊了上去。

也就是说,杀人者的目的是制造自杀假象,但是前后门都上了锁,这说不通,可见他(她)只是暂时布置了现场,还会回来一次,等再次离开时会打开门,让进来的人看到现场。这样的推理是唯一合理的。

他又扯开裴老板衣服,果然有狼头纹身。

“你呀,你呀,也有今天?”他走到二楼窗口,小心打开一条缝,看到天色已经很黑了街上倒是人来人往。“也不知道锦儿如何了?会不会牵连进去?”他四下翻箱倒柜找了找,没找到尸体,于是暗中庆幸。某种程度上,现在锦儿又是自由身了,虽然算是寡妇,但其实也不打紧。

他回到尸体边,拉过边上桌子,然后抱起裴老板尸体爬上去,又将死人挂好。

好在是他来,沈括和和尚大概很难把现场复原,这裴老板身形肥胖没把子力气挂不上去。然后他才退回桌子灭了油灯,找到博古架后阴影掇了条板凳,坐在那里等着。这地方很隐蔽,有谁从外面进来看不见他,但是外面的月光倒是可以借着自己打开窗户的一条缝,正好照到门口,自己可以从花瓶后面看到对方。他简直有些佩服自己的智慧,大概比沈括与和尚也差不太多了。

军头司敛尸房内,老包与和尚一起对着那具女尸。

这是沈括在门外交代的事情,他自己忙着出城来不及进去通报,倒是让徐冲和怀良听了个不明不白。不过怀良其实是听懂了一些的,既然沈括说了,他也就传个话,等着看会发生什么吧。

那仵作刚吃完晚饭,就被差人从家里召唤至此,多少有些不开心。倒不是多了一桩公干,只是验尸单上自己签了名字,说是中剧毒,没说吞了异物。怎么又有变数?

四面点起八根蜡烛,解剖也只能在夜里进行,即便死了才没几天,如今六月盛夏,尸体也有些腐臭了。老包与和尚都站在稍远的地方看。仵作心里骂骂咧咧干活儿。

既然只说看胃里,他也自然便宜行事,一刀从腹部下去,绕开大费周章地锯开肋骨了。当然免不了手伸进去将胃掏出来了。

先受不了的是和尚,躲到一边角落里呕吐起来,包拯见多识广倒是无碍,只用袍袖掩住了口鼻,这尸臭还好说,胃里的酸臭气味实在难忍。

只一会儿,仵作从胃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铜盆里用清水洗净了。

“相公,还真是有个东西啊?”

“什么东西取来看看?”

那仵作将那样小东西放在白帕里放到桌子上,老包秉烛细看,看不分明。倒是边上吐的脸煞白的和尚看明白了。

“依贫僧所见,正是刚才,沈公司给徐节级一样的东西。”

“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呢?”

“沈公子交给徐节级了,让他带去集萃画阁说一旦帽妖再现用得着。沈公子还说,这个东西虽是哨子,却吹之无声。”

“无声之哨?”包拯疑惑道,他的好奇心几乎促使他将这个血呼呼的哨子塞进嘴里试一下,但是最终理智战胜了好奇心。

“相公大可不必亲身一试,我听沈公子刚才三言两语说,这便是召唤帽妖之物?”

“无声召唤帽妖?”

“沈公子说,他知道一种召唤犬只的笛子,也是无声。”

“无声,狗怎么听得见?”老包若有所思起来,“我常听人说,黑犬能闻鬼吟,幼儿可见幽魂?不知是否如实?”

“相公,并非那样,只是犬耳灵敏,听得见我们听不到的声音罢了。我抚琴时,也常见琴弦颤动而无声的情景,然而却能惊走窗外飞鸟。”

“哦?”包拯若有所思点头。

“其实我之前就见过那喻景深夜在开宝寺塔顶有勾当,也常见有黑云弥漫塔顶,便猜想他在练习召唤帽妖之术。”

“帽妖之术?”

“我与沈公子曾几次推演帽妖究竟为何物。如何步云,如何散雾,如何升空,如何平飞,这些都似可推敲,唯独如何转弯确实难解,我们都不得要领。”

“嗯嗯。”

“沈公子也曾参研了杨惟德家三十年前帽妖案的记录,可知当年的帽妖其实是只是径直走,并不会空中转弯。所以猜想当时是线牵的。”

“不错,老夫也发现了这一迹象。然而,自正月来在京城显现的帽妖,却并不是如此。”

“显然,这三十年间,它变化过一次了。其中要领,或就在这个哨子里。”

“嗯,有道理。我终于想明白了另一件事。”老包点头道。

“什么样事情?”

“呵呵,就是喻景怎么能如此快成为弥勒教首领了。”

“贫僧也觉得,是他祖上将帽妖技法变得更加诡谲,然而那一手,却只留给了他。”

两人正说话,外面有差人来报,说文相公稍迟才来,因为还要请一位相公来。但是没说他要请的人是谁。

“文相公若来,贫僧先告辞。”

“不必,大师可藏在屏风后,听听我与文相公对质。”

“这恐怕不妥?”

“呵呵,无甚不妥。今日我正要与文相公辩一辩,什么是君子何所为何所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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