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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初露锋芒 (第2/2页)

“沈公子,还是快出来,踩不得。”

“如何踩不得?”

“祸斗星君乃是不祥灾星,免得沾上晦气。”

“你也信晦气?不踩进去如何查探这些足印如何来的?”

“嘿嘿,我们出生行伍人,自然不太信晦气会沾上,但是杀猪巷那屠夫突然中风后……还是有些怕。他干的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营生,本该百无禁忌才对。”

沈括不理会,自顾自蹲下查看。

“这几天来,可曾下过雪?”

“那日雪最大。说来奇怪,这社稷圆坵裂了以后,雪就停了,一直到昨天夜里才下雪,下了约莫三四时辰。”

沈括用手指探了探,下面一寸便是泥地,可见确实是今天早上的雪盖住了底部。

“徐节级,我听闻杨大人说,当时脚印还在冒烟?你问到的证词里怎么说?”

“当时目击的人说,先看到雪地里足印塌陷下去,分明就是巨物踩出来的,然后便有白雾从足印里渗出。”

“是白烟,不是黑烟?”

“是白烟,如同烧热的铁放进水里蒸腾起的白烟。那人说,想来那火犬祸斗刚遮蔽了太阳,浑身必然如滚烫烙铁一般,不枉也叫做火犬。”

“根本没人看到火犬,如何又觉得它就在那里?”

“虽然说眼见为实,但是这足印分明是眼见到了,再者那谶语不是也说‘隐火犬社稷动摇’,已然说是看不见的火犬了。”

“这下方可有草木?”沈括边问,边看自己手指,上面有浅浅一层黑色的草木灰。

“有草。这圆坵四周实属宫中产业,虽然空旷,也兼着侍卫亲军司的马军草场,故而着落附近村民看护,不许牛羊啃食,每年秋天割走草料,都会留下些草茬子。开春后嫩草便会长出来。”

这徐冲还挺仔细,凡沈括想知道的,他竟然也都问过了。这些调查也让他更加深信不可能是什么人造的阴谋,必然就是隐形火犬来过一遭。

沈括将灰烬放到鼻子处嗅了嗅。

“沈公子,这每一脚踩下去,可是雪陷半尺余,这分量在这里,总不会是假的吧?”

“雪陷半尺余,只是为了让你们看到。为什么雪凹陷下五六寸,下面土里却没有陷下半分?”

“既然是神物必有神奇,也许只踩到雪?”

“只踩到雪为何会地面震动?”

“这……”

徐冲觉得沈括分明在抬杠,哪儿有深究幽冥之事的?

“有没有想过,如果雪下面有火,便是否同样效果?”

“下面有火?这……这怎么可能?”

沈括跳出这只脚印又跳进前面的脚印,再次找到下面浅浅草木灰。心里拼凑着所有细节,事情似乎正在向某种可能性前进,但是还有很多曲折处无法自洽。

徐冲也快步跟上来:“沈公子,如果下面有火,如何依次点燃?”

“问的好。”

“难道是火药?”徐冲突然自己想到了。

“若是火药,会有硝石硫磺气味,却没有闻到,何况火药必然有黑烟,燃速也过高,不易形成足印。”

“是碳?或者猪油?”

“碳石或猪油太慢,绝难形成足印立陷的效果,而且燃烧难尽,会留下碳迹和浮渍。”

“那,天下还有什么燃烧不留灰烬和气味的东西?”

“我前些年曾游历天下,在延安府见当地人从大泽中,寻到一种可燃之水,燃之极快极净,余烬极少,气味轻微且散的很快。”

“可燃之水?”

“我当时在笔记里,还起了名儿,叫:石油。寓意:砂石中产可燃之水”他说着掏出随身带的笔记,快速翻到那一页,然后塞给徐冲。

那笔记封面上写着《梦溪笔谈》,翻开页上写着:“延境内有石油,旧说高奴县出脂水,即此也。石油,生于水际砂石,与泉水相杂惘惘而出。”

“我也曾在延安府经略相公帐下听用过,却不曾听说过此物。”

“此物稀有,然而古籍中却也有,叫做猛火油,只在大泽深处冒涌而出,似水似油,比水稠比油轻,略有黑色,取之不用很快便消散不见,故而不易储存。我也是有缘才知晓。”

“如何验证?”

“须先弄到石油,然后试验一下。次事不宜迟,得赶在今年最后一场大雪前完成。”

“哪儿又能买到这个……石油?”徐冲皱起眉头。

“汴京城中可有祆庙?”

“有啊。我们一同去过的榆林街单雄信墓,再向东出封丘门外便是。”

“西域祆庙里例行拜祭火神,他们常用石油引火。徐兄若取那里,或许可以买到一些用来验证。”

“好,我马上去办。”

徐冲风风火火想要牵马,大概也是不想在这里一边喝风,一边陪沈括看这些脚印了。

“且慢,我思之又思,若幕后黑手真是用了石油,他们的石油或许也是从祆庙弄来。”

“那我去包大人那里请调一队人马将那祆庙住番僧持拿来拷问。”

“不必不必,事情还未查清,再者也不要打草惊蛇。徐节级还是便衣去买,顺便打听打听最近可有人买过。”

“交给我。”

徐冲说着转身上马,又转回头:“沈兄可不要忘了关城门的时间。”

“多谢徐节级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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