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冰封之吻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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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这位神职人员(从他穿的制服上我暂时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神父),说我其实是想找昨天晚上为唱诗班弹钢琴伴奏的一位年轻人。
“哦,”这位神职人员说,“你说的那位弹钢琴的年轻兄弟,我是认识的,他是我们一位教内兄弟的亲戚,是在H师院音乐系读书的一位学生。怎么,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说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听到他的弹奏感觉特别喜欢,我觉得他的钢琴演奏水平是我所听到过的最好的钢琴水平了,没想到他还是个学生就弹得这么好。我是H州大学的学生,也很喜欢弹琴,所以想认识他。
这位神职人员一听便笑了,说:“的确,周序弹奏的钢琴曲我们都是非常地喜欢,他是个很有出息很聪明的孩子。”
“您说什么,您刚才说的是——?”我听到这儿又感觉自己开始头痛了,连忙问他。
“哦,对了,那位年轻人,叫周序,对,就是这个名字,周序。是H师院音乐系一年级的学生,我想你到了音乐系问一下,就一定能找到他。主保佑你,我的小兄弟。”
我对上帝并非没有敬畏之心,我对任何上帝的旨意虽然初时不曾明了,但当上帝以其独有的暗示方式告诉我神迹的存在时,我会谦恭地对这些神迹畏惧有加。事实上,恐惧是宗教的源泉。
我所恐惧的是无处不在的神迹一般的巧合。
所以我没有勇气去H师院音乐系寻找那位曾经是流浪歌手,而今是音乐系新生且兼任唱诗班钢琴师,与我同名同姓的年轻人。
我不敢想象我面对他时会说什么,周序?我会问他,你真的叫周序?序是哪个序字?你去过延安路唱过歌吗?你会弹吉他吗?你唱过"再回首"吗?当然,问题是现在这个时代延安路根本就没有地下走道!
这真是一个诡异的梦境。
而且,如果我再见到他,他会不会再次将我带回到高考结束之后等待通知书的那段时间?那岂不是不断重复我的过去,不是更加痛苦吗?
回到学校后我反而不想去琢磨这件事了,我已经很厌烦这样荒唐的疑虑了。我照样与李芸欢声笑语亲亲热热,照样在夜晚熄灯前与寝室室友们谈论本班女生,以及由此扩展开去的性话题。
什么都没变,我什么都不想变,我看,就这样混下去也挺好。
只是我越来越觉得,现在的大学校园生活很象是在演戏,是在一个荒谬的梦境中扮演荒谬绝伦的角色。
元旦前的一天,我回家与父母团聚,顺便去给小宣买了一双红色的羊皮手套,作为新年礼物。感觉小宣全身都是雪白的,尤其是雪白娇嫩的双手,配上这双手套应该是合她心意的。当然这只是我的假设,毕竟我没有看过她的"全身"。
1991年即将到来,再过几个小时,新的一年新的历史就将展现在我们眼前。我和小宣还是来到那个小学操场散步,只不过上次是炎炎夏日,而如今是寒风阵阵。远处有人在放炮仗,砰砰的巨响宣示着新年的临近。
我把礼物拿给小宣看,她激动地捧着这双手套说谢谢,然后把手套戴上,伸展了一下手指,再将手掌拢在自己的脸上,说:“好冷。不过里面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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