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高考成绩公布后(上)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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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邻县回来,原本以为等待出成绩的十多天会很漫长,结果日子却在拥挤的网吧、凉爽的奶茶店、炎夏的篮球场上迅速消逝。出成绩当天,我爸临出门前问我要了准考证号。我在迷糊中捱到九点整,然后拨打查询成绩的号码。听到成绩后,我并没有想象中难过,因为我早就清楚结果,只是不想过早面对,以免影响寻欢作乐的心情,想抓紧在出成绩前放肆地快乐一把。电话里,热情的女声报出冰冷的数字,我以为自己会和看过的那些高考失利的人一样,会茫然、呆楞,甚至难过到痛哭、捶足顿胸,然而这些我都没有。我迫使自己挤出几滴眼泪,以证明自己不那么麻木。可我的心情是这样平淡,大抵是没有为一件事付出过丝毫努力,面对既定的结果自然是不痛不痒。
我爸难得没有应酬地回家吃午饭。我已花费一上午时间做好被痛骂的准备,甚至我还在想,待会儿我是大哭着流泪好呢,还是默默流泪好,哪种方式才会更显难过和忏悔?再次出乎意料的是,我爸没有和我说话,吃过饭直接回房午休。也是,他对我的考试成绩本就没抱过期望,自然也不会失望。接下的几天,我外出后尽量早些回家,以示自己没有心情玩耍,仍处于高考失利的难过当中。对于高考成绩我也是闭口不提,面对他人询问时,只是简单的一句考得很差带过。不仅是我,聪聪、老黄都不提具体分数。随后,梁岸吉公布了他优秀的610分,超一本线近一百分;熊熊和洪博超过本科线二十多分;练体育的阿花和芋队也不用担心分数。
我们学校毕竟是全县唯一的重点高中,升学率还是非常可观,虽说没有考上清华北大的学生,但录取率也较往年逐步提升。比如我们理科重点班的六十多人,近二十人超过一本线,四十人超过二本线,超三本线的几乎是全部人数,当然,要除去我、叶念青这类学生;像聪聪所在的理科奥赛班,除聪聪外,超一本线的学生有四十人之多,全班五十人中除聪聪外全部超二本线;普通班的成绩要差上一些,极少数人超一本线,达二本的人数也只在个位,过三本也不过十五人左右。这是理科班的情况,文科的各班人数还要相应减半。至于隔壁二中,全校过一本的学生不到五十人,二本以上的学生只有二百来人。
再次过去三天,我爸依旧没有和我说话,而我在琢磨即将成年的生日该如何度过。整个生日当天,我还没想好该怎样向我爸开口要钱。脑海里闪过的无数方案都被自己否决,最后在我爸外出应酬时,我厚着脸皮,轻声说:”爸,给我点钱。“
也许是猜到有这么一出,我爸给了我一笔现金便直接外出,没有说一句话。现在想来,那一刻我爸该有多失望。年少时候的我并没有过多思考这些,只是立马打电话召集伙伴,约好晚上用餐的地点,一家位于县城中心的饭店,也是为数不多的装修还算不错,价格也是大众消费的餐馆。至于我家小区门口的每家饭店,其价格都要比我今晚的花费要再翻上一番。可能是近期压抑自己太久,准确地说是装难过太多次,在餐桌上我多喝了一些酒。晚饭后,我又请大家到常去的KtV唱歌。或许是这段时间进KtV的次数太多,又或许是没有异性,大家有些意兴阑珊。我再次喝下几瓶啤酒,此刻无比希望翅膀也能在场,我突然就想打她的电话问她在干嘛,说这里有很多朋友在,来不来这边玩。但是我还是犹豫,她应该不会接我电话吧?接了也不会来吧?万一又遭拒绝,当这么多人的面不是更丢脸吗?我转头一想,拨打了另一个号码。
泡泡来得稍晚,芋队、聪聪等人都已先走,偌大的包厢只剩下老黄和熊熊。泡泡刚进包厢,我便将她一把拉住,让她坐我身旁,然而此刻酒劲上头,正是借此我才表现得如此大胆。之前我还处于酒后的第一重境界——微醺状态,只是不停地倾诉表达;而在泡泡到来的前一刻,我又多喝了一些啤酒,此时已经达第二重境界——天下我最牛。所以俗话说的酒壮怂人胆不无道理。也难怪很多人依赖酒精,到达第一重境界时,总有迫切地表达欲,且思路还更加清晰流畅;第二重,酒精能把平日压抑已久的欲望释放出来,使人敢做平日偷想却不敢做的事。所以不要轻信那些将失态失礼归咎于酒精的人。酒精是能开启深埋内心想法的阀门的,而且形成正比,喝得越多,释放得越多,胆量也越大。
被我拉着的泡泡看上去有些急促不安,她询问老黄:“我可不可以坐你那边?”
老黄还没回话,我抢先摇摇头地回绝,同时将泡泡拉得更紧。之后我脑子一热地突然抱住泡泡,她奋力地将我推开,但是力气比我不过,挣扎不开。我看见泡泡转头继续求助老黄和熊熊:“你们帮我拉开姜心好吗?”
老黄和熊熊看到这一幕,估计想起常能看见我和泡泡待在一起,应该是误会了我和泡泡的关系,以为我俩在玩闹,又或者是处于兄弟一方的考虑,老黄像是开玩笑地说:“不行哦,我怕姜心会骂我。”接着老黄又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说罢拉起一直沉默的熊熊离开。
此时仅存一丝理智的我,也明确地在泡泡的眼神中看到失望的神色。可我按耐不住的冲动打败了理智,我低头亲吻泡泡。而此刻,我瞧见泡泡紧闭着的双眼瞬间滑落一行眼泪,我如触电般地直起身子,瞬时清醒不少。
泡泡立起身子,整理着额前凌乱的刘海,木视前方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又不喜欢我!”
我哑口无言,只好翻找一根烟点燃掩饰慌乱。
泡泡再次质问:“你喜欢翅膀,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仍在播放的歌曲却同样掩盖不住充斥包厢的沉默。
泡泡说:“我已经和陈寒洋在一起了,昨天我答应他了。”
我不知道陈寒洋什么时候和泡泡有了联系,之前我只知道陈寒洋的朋友李同在追她。我没有多问,只吐过一圈烟雾,淡然地说:“好,我知道了,你走吧,我以后不会打扰你了。”
泡泡没有再说话,拿包起身径直离开。
随后我扔掉烟头,瘫坐在空荡的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