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公子可敢应战？ (第2/2页)

“准。”

云璟话音未落，十二名绛衣宫娥已鱼贯而入。为首两人合捧的紫檀木箭壶足有半人高，壶身嵌着南海珍珠，壶口处镶着圈鎏金。

她迎着拓跋钧审视的目光，指尖抚过案上鎏金投壶：“明晗久闻北燕儿郎弯弓能射雕，却不知这五尺内的功夫——”

她突然扬手将壶中三支箭矢尽数甩出，矢尾红缨如蛇信贯入壶中。

“可能入诸君法眼？”

云璟意外极了，她总是能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惊喜。

满殿柳枝无风自动。翡翠叶片间赤金丝绦簌簌作响，宫灯将云映仪的身影拉长投在金砖上，恍如即将出鞘的利刃。谢同銮抚过面具边缘的手顿了顿，认真瞧着云映仪的神色，

像，实在是，太像了。

谢同銮玄铁面具下的喉结微动。

“公主说笑了。”拓跋钧捻着虬髯冷笑，“此等闺阁戏耍……怎能上得了今日台面？”

“左贤王可识得此壶？”云映仪突然掀开壶口鎏金盖，露出内壁密密麻麻的狼首纹。

“北燕的狼髀壶，说是要用十二支箭方能填满狼腹。”她拾起一枚棘矢轻敲壶耳，“可惜当年北燕勇士连投九箭便脱了力，不知今日——”

“公子可敢应战？”

“好。”谢同銮哑声打断，腰间银铃无风自响，那枚狼牙已被他取下，目光紧盯着云映仪手腕上不经意间露出的狼牙。

满殿哗然中，晋王皱着眉问云玦：“她何曾学会的投壶？”

云玦面色难看，心中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晦涩。

“儿子不知，她从未跟我说过，还会投壶。”

“《礼记》有云：投壶之礼，主皮之射也。”云映仪广袖翻飞如鹤展翼，三支柘木棘矢在她指间流转生光，“今日依古制，司射奉中，奏《狸首》为节。”

乐师击鼓三声，二十四面编钟应和而起。云映仪执矢的右手忽地掷出，矢尾雉羽扫过鎏金蟠龙烛台，带起一串星火。

“第一局正矢。”她退至距壶两箭之地，棘矢破空时带起鹤唳般的清啸。矢尖穿过壶口七星玉环，竟将最末的天权星撞得转了三转。

谢同銮反手抽出三支箭尾缀着五色丝绦的柘木矢。他执矢如执剑，箭出时带着破空锐响，却在即将入壶时忽地分作三路——左矢击打壶耳引发机关，右矢震开壶口玉环，中矢直取天枢星位。

“好一招三星曜日！”礼部侍郎激动得碰翻了酒盏，引得身边人不满地啧了一声。

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看不出明晗公主那一手投的有多高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