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天香阁的九霄云 (第2/2页)
玄一的银色面具在暗处闪过寒光。他无声地靠近,黑色劲装几乎与地窖阴影融为一体:“三更时分,拓跋家的商队进了永昌坊。”
容央的手微微一顿。永昌坊的林家药行,正是今早送来掺毒雪胆的那家。她将龙血竭小心倒入铜筛,暗红色的粉末簌簌落下,露出底部几粒不起眼的黑色结晶。
“西域鸠羽的提取物。”她冷笑一声,用银簪挑起一粒。结晶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美得令人毛骨悚然,“看来拓跋家这次是下了血本。”
玄一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纸卷边缘已经起毛,显然被反复展开过多次。容央接过时闻到淡淡的血腥气——这情报怕是来之不易。
“曼陀罗二十斤,血海棠五十株,鸠羽三百根......”她的声音在地窖中渐渐冷硬,“还有冰魄银针、断肠草汁......”清单最后的朱砂印记刺痛了她的眼睛——那是北燕皇室专用的火漆印。
“阎罗笑。”容央猛地合上羊皮纸,纸张发出清脆的裂响。这三个字从齿缝间挤出,带着刻骨的寒意。
玄一的面具微微转动:“与先帝中的毒一样。”
地窖突然陷入死寂。容央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银匕首——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她仿佛又看见母亲临终前呕出的黑血,那些血珠落在白绢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他们要在什么时候动手?”容央的声音轻得像地窖里的回音。
“三日后,太后寿宴。”玄一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拓跋弘以贺寿为名入京,随行十二人全是西域顶尖的毒师。”
容央接过令牌,指尖触到上面阴刻的狼首纹。令牌背面沾着新鲜的血迹,还带着体温——想必是从某个倒霉的信使身上刚取下来的。
灯光忽然剧烈摇晃。容央转身打开暗格,取出一只紫檀木匣。匣中整齐排列着十二个琉璃小瓶,每个瓶中都装着淡青色液体。
“春风醉。”她轻轻摇晃其中一个瓶子,液体顿时泛起珍珠般的光泽,“中者如沐春风,三个时辰后经脉尽断而亡。”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正好请拓跋公子品鉴。”
玄一突然单膝跪地:“地牢已经准备好。”银色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锋芒,“要留活口吗?”
容央将琉璃瓶放回木匣,动作轻柔得像在安置婴儿:“留一个舌头回去报信就好。”她转向角落里的鎏金香炉,“告诉拓跋钧,天香阁的九霄云......”
香炉突然无风自动,炉盖“咔嗒”一声弹开。一缕紫烟袅袅升起,在空中凝成云朵形状。
“专克阎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