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迷彩与碎花 (第2/2页)
暮色漫过石磨时,顾沉舟的指尖无意中划过她的手腕,触到内侧的烫疤 —— 那是去年熬药时被陶罐烫的。他突然低头,草帽阴影遮住了发红的耳尖:\其实,\ 他摸出那枚刻着 \1984.5.7\ 的弹壳,轻轻放在她掌心,\老张还说,\ 弹壳边缘的刻痕蹭过她的指纹,\全连都羡慕我的护颈套,\ 声音突然发哑,\说上面的艾草香,\ 望向远处的靶场,\比军功章的光还暖。\
苏晚晴望着掌心里的弹壳,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合作缝护颈套的那个雨夜。他蹲在缝纫机前,用弹道比例尺画剪裁图,而她偷偷在护颈套内侧绣了行小字:\你的弹道,我的针脚\。此刻暮色中的晒谷场,麦香与药香缠绕,他的作训服与她的碎花围裙,在时光里酿成最温暖的迷彩。
是夜,顾沉舟趴在靶场的了望塔上,月光照亮弹道笔记的新页:
\ 她蹲在石磨旁晾晒红景天,碎花围裙兜住的不仅是草药,还有我整个春天的目光。用弹道比例尺量间距时,突然发现 30 厘米的距离,恰好是她伸手就能触到我的位置 —— 就像轻机枪的射界盲区,是最安全的守护距离。
昨夜磨制针灸针时,弹壳在煤油灯下泛着温润的光。她递来红景天软膏,指尖划过我掌心的老茧,说 ' 这样握针才稳 '。原来钢枪与银针,弹道与针脚,在她手里能织成最温暖的护具。
她提到改衬衫时,我看见她腕间的弹壳手链在晃。那些刻着日期的弹壳,是我每次归期的坐标,而她要绣的弹道线,想必会像狙击枪的膛线般精准,却比任何武器都更能击中我的心。
老猎户的腰伤在针下缓解时,我突然懂了:所谓军民共建,不是口号,是她的草药香漫过靶场的铁丝网,是我的弹道公式写进她的晾晒图。当她的碎花围裙扫过石磨,当我的作训服沾满她的草药屑,迷彩与碎花,早已在时光里,缝成了彼此最坚实的铠甲。
暮色中,她掌心的弹壳刻痕贴着我的指纹。那些抛物线的终点,从来不是靶子或青稞地,而是她发间的红景天穗子,是她腕间的弹壳手链,是她眼底倒映的、我的模样。原来最好的弹道计算,不是风速与距离的换算,是如何让她的每株草药,都能在我的守护下,向阳而生。\
靶场的风掀起笔记的纸页,顾沉舟合上本子,指尖划过封皮上的碎花贴纸 —— 那是苏晚晴用围裙碎布贴的。远处的 \舟晴园\ 亮着灯,暖黄的光晕里,她的剪影正在缝纫机前忙碌,偶尔抬头望向靶场方向,像在确认他的弹道,是否依然指向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