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录:缠喉风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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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槐继续发挥包打听的美好潜质:“杜家兄弟感情好,杜家夫妇感情也是没得说,杜飞对他的这个大娘子那是一个温存怜惜,大方体贴。”
“唯一可惜的是成婚五年多来至今未曾生养,据说杜飞一直四处给他娘子寻医问药,虽还是没看见好转,他却一点也没有因为这个而怠慢他娘子。”
“你说,这杜飞虽是个商户,却很是有一番谦谦君子的风度,对家里人那真是没得说!”他又开始钦佩之至了。
赵重幻也附和点头:“昨天傍晚那焦三来蜡铺时,可有街坊注意到?”
“有的,隔壁竹器铺的老板就说看见个穿苍灰衣袍的男人进了蜡铺,身形跟杜飞有点像,他还以为是杜飞回来了!早上出门杜飞曾托他看顾点自家蜡铺,说要第二天才回来,还说杜鹏太学放假昨日也会回来!”
赵重幻沉吟着无意识地将手放在旁边的墙上敲了敲,那手指比一般男子要皙白纤润,令隗槐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重幻,你的手长得真好看!”隗槐羡慕道,眼前这小子从头到脚除了一张脸委实欠缺些,其他都还可堪入眼。
赵重幻霍地收回来,掩在袖中:“刚摸过尸体,都还没来得及洗呢!”
隗槐一噎,赶紧跳到旁边,一脸嫌弃。
赵重幻笑,又问:“杜家发生打杀案时街坊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这个倒也是有点奇怪的,那街坊说没听到什么动静,当然杜家后院本来也跟前铺隔着一点距离,听不到也不足为奇。”
“这也是为何一大早听说杜鹏打杀人一事时周围大家伙都懵了的因由!一来杜鹏的身份,二来是这打杀人的案子进行得也忒静悄悄了!”隗槐道。
赵重幻听完,没有发表意见,只道:“就这些吗?”
“哦,还有你说的那个木箱子,有人看见昨天一大早杜飞没出门前就找了两个脚夫给送来的,说是明天要打醮用的!”
赵重幻点点头:“走,我们去找刘捕快说一声,就说我们去查查死者的事情!”
“你不去义房了?”
“有周阿平跟孙集在我也查不到什么,等他们不在再说!”赵重幻捡脚便走。
隗槐赶紧跟上。
刘捕快自是不为难他们,实际上连他也盼着赵重幻能带点不一样的线索回来。
就当前的所有证据而言,杜鹏打杀人的事是板上钉钉了。
可是大家怜惜他是太学生,又同情他兄弟二人情深,不免对死者生前最后的行为就越发激愤,认为其死有余辜。
赵重幻带着隗槐一路沿着御街往北走,过了当年陷害岳王的风波亭,再绕过大理寺,穿过御酒库,直接出去就是艮山门。
艮山门由来也是繁华之所在,它地处临安城东北角,“艮山门外丝篮儿”,每到小满一过,此处变成了丝行独霸的天下,各地来的蚕农们接踵摩肩在此地兜售土丝。
近处由笕桥、乔司来的商客,远的便是南浔、湖州坐船来的。他们上午看货作价交割结账,中午便四处逛逛,点几个小菜一壶黄酒,下午便返家。当然也有一时走不脱的,便吃住在船上。
不过这几日要举行真武大会,远地来的香客都从钱塘门处进城,艮山门外人头倒显得稀落了些。
赵重幻跟隗槐一起打听焦三的情况,问了好几处,才有个在盐桥河边晒太阳的老头儿依稀提供出了点信息。
“这焦三不是我们这常走的船主,外地来没多久,也就这一两个月我们才见过他。他也没个帮工,就一个人自己行船走脚。”
“每日赚点钱就去大吃大喝,逍遥得很!他说他就一条命,无家无口,不能亏待自己,所以每日都喝许多酒!------”老头儿沧桑的脸上半是羡慕半是感叹。
隗槐听老头儿越说越起劲却说不到重点,不由愁眉苦脸地看了赵重幻一眼。
赵重幻面无表情地听着在老头儿将祖上风光说到五代以前,突然插了一句道:“老丈,这焦三最近有常来往的客商搭船吗?”
老头儿眯缝起眼沉吟片刻道:“是有个蜡铺商,最近常雇他的船下去收蜡!关系好像挺不错,还常常带些中和楼的酒肉来!那中和楼的酒小老儿都没喝过哟!”
赵重幻点点头,四下张看了下河道里零零落落停着的桐油木船,道:“老丈知不知道哪艘船是焦三的?”
老头儿一指那边不远处一艘轻晃的无人木船:“喏,那艘就是了,前天到现在就没见人了呢,也不知是去哪里喝酒喝醉死了!”
赵重幻起身就往那船而去,隗槐赶紧道谢追过去。
二人直接跳上小船。
赵重幻立在船尾四下打量,这是一艘江南常见的小型往来客船。船体纤长轻巧,船头处用细竹子篾搭成凉蓬,底下就是一间客舱,船尾还有一个小隔间,供长途时船家休息处。
她缓缓在小船上梭巡了片刻,船舱中普通的船用小几条凳,还有一个木柜里存放了几件衣物,都是船家短打的衣褂,想来是焦三的衣物。
她将衣物拿出来看了看,蓦然脑中似有什么闪过,但是又如飞鸟横水般迅捷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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