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寒蝉凄切葬秋声 (第2/2页)
【城南运河码头 未时三刻】
薛蟠拖着镣铐撞向牢门,胸口烙痕沾着盐水刺痛难当。漕帮汉子的尸首随浪浮沉,染红的水面漂来半张盐引。他忽然狂笑,用碎瓷片在墙面刻下血书:\戊寅年三月初九,黄河改道...\
狱卒的皮鞭突然停滞,水牢铁门被巨力撞开。薛蝌满脸血污举着火把:\大哥快走!宝姐姐在...\话音被弩箭截断,薛蟠怔怔看着弟弟沉入水底,手中紧攥的兵符刻着元春闺名。
【荣国府祠堂 申时正】
贾政将族谱掷入火盆,元春名讳在火焰中扭曲成\罪妇贾氏\。王夫人突然夺过火钳,燃着的纸页烫穿素服:\老爷好狠的心!当年若不是你默许...\
\圣旨到!\太监尖嗓刺破暮色。贾琏官袍染血闯进来,怀中婴孩襁褓散开,右臂双鱼胎记在夕照中殷红如血。祠堂梁上突然坠下褪色宫绦,金线缠着的发丝与贾母遗物一般无二。
【大观园凹晶溪馆 酉时初】
宝钗将暗道图焚于香炉,灰烬显出的金粉路线直通皇宫。黛玉咳着血推开暗门:\跟我来...\话音未落,箭雨穿透茜纱窗。紫鹃用身子挡住弩箭,血溅处《葬花吟》字迹化作谶语。
探春撞开佛龛后的砖墙,褪色宫装内藏的玉牒刻着忠顺王世子生辰。凤姐突然从密道钻出,孝衣下摆掖着染血的田契:\快走!锦衣卫封了...\
轰隆巨响中,蘅芜苑梁柱坍塌。宝钗最后回望大观园,秋阳将残破的\省亲别墅\匾额染成血色,像极了那年元春归省时的霞帔。
贾母棺液
【荣禧堂灵堂 子夜】
素幡低垂,长明灯在穿堂风中忽明忽暗。贾琏跪在蒲团上添灯油时,忽见金丝楠木棺底渗出黏稠黑液,顺着青砖缝蜿蜒成河网脉络。他蘸取些许在指尖捻开,刺鼻的硝石混着水银味直冲脑门——这是熔银作坊特有的气味。
凤姐扶着丰儿跨过门槛,孝衣下摆扫落三支线香:\二爷仔细着凉。\灯笼光掠过棺椁阴影,几锭未化尽的官银嵌在楠木裂缝里,底款\元佑二年内府\的錾文在幽光中泛冷。
【棺底夹层】
贾琏掀开蟒纹寿被,棺底夹层竟铺满盐引,朱红官印盖着元春封妃吉日。黑液从夹板接缝渗出,沾湿的盐引边缘显出一行蝇头小楷:\戊寅年三月初九,永定河石料采买\。王夫人手中佛珠骤断,檀木珠子滚入黑液,腾起缕缕青烟。
【忠顺王府介入】
程日兴带着仵作闯入时,棺液已漫过灵堂门槛。仵作用银针探入黑液,针尖霎时乌黑:\此乃水银混硝石,专为熔炼官银所用。\冯唐的翡翠扳指叩响棺椁,夹层暗格弹开,露出半本河工账册,某页朱批:\贾府代熔官银八十万两,忠顺王府抽三成利\。
【大观园秘议】
宝钗将沾了棺液的帕子浸入药汤,水痕显形为运河路线图。探春用银簪挑开帕角夹层:\这棉纱产自苏杭官织局,专供内务府熔银所用。\窗外忽闻瓦片响动,靛青衣料碎片卡在滴水檐——正是贾琏小厮兴儿的袖口布。
【地窖对质】
贾政在祠堂地窖摔碎茶盏,黑液从墙缝渗出,露出砖下十口樟木箱。贾琏撬开箱锁,熔成方锭的官银烙着双鱼纹,与薛蟠胸口的烙痕严丝合缝。程日兴举起火把冷笑:\贾大人可知?这地窖正对永定河故道,那年黄河决堤...\
【棺液溯源】
周瑞家的在浆洗房抖开寿衣,夹层掉出熔银作坊的工契。平儿用烛火烘烤契约,显出忠顺王府的螭纹水印:\老太太寿衣竟用熔银匠的粗布衬里!\凤姐猛然想起,贾母临终前紧攥的翡翠念珠,内藏微型算盘珠子刻着\三月初九\。
【暗流终现】
北静王亲验棺液时,黑水已蚀穿棺底,露出底层暗藏的锡箔地图。水溶用朱砂笔圈出河道:\溃堤处与忠顺王府别院重叠,贾府熔银作坊的硝石...正是从此处私运。\贾母棺椁在秋雨中轰然坍塌,二十年前黄河改道的真相,随黑液漫过宁荣街青石板。
元春产子秘辛
【凤藻宫西角门 戊寅年三月初九 戌时】
暴雨倾盆,檐角铜铃在狂风中碎成三截。元春攥着褪色宫绦跌进杂役房,羊水混着血水浸透杏黄宫装。接生嬷嬷剪断脐带时,烛光映出婴孩右臂双鱼胎记,与忠顺王妃临盆所生世子胎记如出一辙。
\快送去...\元春咬破舌尖在襁褓写血书,忽闻宫门金锁响动。大太监戴权提着琉璃灯闯入,灯影将嬷嬷脖颈勒出紫痕:\娘娘莫怕,皇上命老奴接小殿下入上书房。\
【贾府梨香院 同日 子时】
薛姨妈惊觉怀中婴孩啼哭骤止,烛光下襁褓竟变成描金木盒。打开是半块双鱼兵符与染血宫绦,薛蟠胸口的烙痕在此时突然渗血。窗外闪过戴权心腹的身影,石阶上水渍混着奶腥味。
【忠顺王府地窖 三日后】
王妃抚摸着世子右臂胎记,将金锁投入熔炉。锁芯夹层飘出半张药方,正是元春安胎用的\紫参阿胶丸\。暗卫跪禀:\贾府送来死婴,脐带系着北静王府的螭纹玉扣。\
【大观园潇湘馆 现下 夜】
黛玉展开沁芳闸捞出的油纸包,褪色襁褓上\戊寅年三月初九\的墨迹被血迹覆盖。宝钗用银簪挑开夹层,掉出元春绝笔:\...吾儿右臂双鱼胎记,见此绫如见白骨...\
【工部密室 现下 黎明】
贾政砸碎密室暗格,褪色黄绫裹着的玉牒刻着:\忠顺王世子,戊寅年三月初九戌时生于凤藻宫。\冯唐举着火把冷笑:\当年黄河改道淹了换子车驾,贾大人捞起的何止是官银?\
【宁国府祠堂 现下 午时】
尤氏抖开祖宗画像夹层,掉出的不是族谱,而是婴孩的百家衣。贾珍用刀挑开针脚,每片碎布都印着内务府徽记——正是元春封妃时赏赐的云锦边角料。
【忠顺王府暗牢 现下 夜】
薛蟠盯着刑具上挂着的双鱼锁链,突然狂笑:\那年我在运河捞起的死婴,裹着的可是娘娘的翟衣!\狱卒泼来的盐水混着金粉,在他胸口蚀出与世子相同的胎记。
【荣禧堂梁柱 现下 五更】
凤姐借白事遮掩撬开顶梁,褪色宫绦缠着的长命锁突然坠地。锁芯暗格弹开,半块兵符与薛蝌送来的残片严丝合扣,内侧刻着细如蚊足的小字:\三月初九西时,换子于角门。\
薛家双鱼兵符
【金陵老宅地窖 戊寅年惊蛰】
霉潮气裹着盐粒在砖缝结晶,薛父颤抖着揭开神龛暗格。双鱼铜符在烛光下泛着幽绿,鱼眼处\漕运总兵\的阴刻已被汗渍磨平。账房先生跪地泣告:\老爷三思!这兵符关联着黄河三十八坞的弟兄…\话音未落,窗外惊雷劈断老槐,忠顺王府的密探在雨夜撤去爪钩。
【扬州盐运司牢房 现下 子夜】
薛蟠盯着镣铐上的双鱼锁扣,忽然发狂般啃咬。铁锈混着血腥味在舌尖炸开,竟与二十年前父亲临终时塞进他嘴里的铜符味道一模一样。狱卒醉醺醺扔进馊饭,碗底黏着的油纸露出兵符拓印:\…漕帮残部在洪泽湖…\
【梨香院暗渠 现下 五更】
宝钗将药汤泼向青砖墙,水痕显形的暗道图中,双鱼标记正对薛蝌送来的半枚兵符。莺儿突然低呼:\姑娘看锁眼!\铜符鱼尾处的凹槽,竟与贾琏腰间失窃的工部令牌严丝合扣。
【漕船残骸 现下 黎明】
薛蝌潜入水底摸索,腐木间突然寒光乍现。整箱官银在淤泥中泛着死白,箱底刻着双鱼戏珠纹——与兵符纹路镜像相对。他撬开腐烂的夹层板,三百具白骨手腕皆系着褪色的\薛\字木牌。
【荣国府账房 现下 巳时】
凤姐用烛火烘烤当票,忠顺王府的螭纹水印下,竟叠印着双鱼暗记。平儿忽然抽走最底层的田契:\二奶奶细看!\地契背面朱砂勾勒的河道图,与兵符纹路拼合成完整的漕运密道。
【大观园沁芳闸 现下 午时】
探春捞起水底铁匣,双鱼锁扣遇水锈蚀崩裂。匣内《女诫》封皮下,薛父绝笔信字字泣血:\…戊寅年惊蛰,王府逼交兵符,为保蟠儿性命,老夫将真符熔入琮儿项圈…\
【忠顺王府暗阁 现下 夜】
王妃抚摸着世子项圈,金镶玉扣突然弹开。熔在玉髓中的铜符碎片,在水银灯下映出薛家老宅的暗道图。暗卫疾书密信:\…薛蟠牢饭已下毒,双鱼符今夜必现…\
【宁荣街当铺 现下 三更】
贾蔷典当的赤金项圈突然炸开,熔化的铜汁在地面凝成双鱼纹。程日兴拾起未化的金箔,背面\元佑二年河工\的錾文与薛家兵符拓本重叠,拼出八十万两官银的流向。
【扬州码头 现下 破晓】
薛蟠挣断镣铐跃入运河,怀中半枚兵符遇水发烫。漕帮残部的哨声在芦苇荡中起伏,三百艘蒙冲斗舰的桅杆上,\薛\字旗与双鱼旗在朝阳下渐次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