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火噬冰绡局未央 (第2/2页)

辰时的日光照进花厅时，黛玉已被五花大绑扔在祠堂。贾政握着家法鞭的手青筋暴起，鞭梢铁刺上还沾着茜草汁：\说！昨夜薛家别院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舅舅不妨看看这个。\黛玉吐出嘴里的血沫，将翡翠佛珠滚到他脚边，\北疆巫毒用的噬心蛛，怎么会嵌在王家的传家佛珠里？\

贾政的鞭子突然转向抽碎供桌上的青瓷瓶。碎片飞溅中，黛玉看见瓶底藏着卷羊皮纸——那是薛蝌与忠顺王府签订的契书，落款处按着贾赦的拇指印。

未时的暴雨砸在琉璃瓦上。黛玉蜷缩在祠堂角落，听着雷声数廊下走过的脚步声。第七个惊雷炸响时，窗缝突然塞进枚玉蝉，蝉翼上刻着北疆文字：\戌时冰窖\。她认得这玉料——正是秦可卿棺中含的那块和田血玉。

申酉之交，黛玉用玉蝉边缘割断绳索。翻出祠堂时，她看见周瑞家的拎着食盒往凤藻宫去，盒缝滴落的汤汁在青石板上蚀出小孔。假山后的猫儿舔了口积水，瞬间抽搐毙命。

戌时的冰窖寒气逼人。黛玉踩着冰阶往下，在第三层看见二十口檀木箱。掀开箱盖的瞬间，她浑身血液几乎冻结——本该装满冰蚕丝的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北疆箭镞，箭杆上烙着的狼首图腾泛着幽蓝。

\林姑娘果然聪慧。\元春的声音从冰柱后传来。她披着白狐裘，脸色比冰还冷，\可惜这些箭镞明日就要运往北疆，换回我贾府三百条人命。\

黛玉抚过箭杆上的纹路：\娘娘可知这些玄铁产自云南沐王府？\她突然折断箭镞，露出内芯的鎏金纹，\去年圣上彻查沐王府私矿案，接手的正是王子腾大人。\

元春的护甲深深掐入冰柱：\你既知道这么多......\话未说完，东南角突然传来巨响。薛蝌浑身是血冲进来，手中握着半截翡翠念珠：\贾元春！你说过会保住宝姐姐......\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穿透薛蝌的喉咙将他钉在冰墙上。忠顺王府的侍卫长自暗处走出，靴底碾碎落地的翡翠珠：\多亏林姑娘引路，这批箭镞正好补上军备库的亏空。\

黛玉在混战中滚进冰窟暗道。掌心被冰碴割破的血滴在玄铁上，竟显出\沐\字暗纹。她忽然明白，这场横跨三代的阴谋里，所有人都是棋子——从沐王府的矿脉到贾府的冰窖，从北疆的箭镞到凤藻宫的毒糕。

子时的更鼓声中，黛玉从枯井爬出。她望着大观园各处突然亮起的火光，听见此起彼伏的尖叫：\走水了！冰绡坊烧起来了！\夜风卷来燃烧的冰蚕丝，灰烬里竟飘着金箔碎片，每一片都印着户部侍郎的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