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关门弟子 (第2/2页)

此话一出，整个明德殿都沸腾了。

横渠四句何等有名，在座的儒家弟子更是如雷贯耳，将其奉为人生的至高理想，顶礼膜拜。

如今说出这句话的人就站在他们面前，怎不令人心驰神往、眼前一亮？

“果真是翩翩少年郎、青出于蓝，只可惜就是太贼了点～”

荀子捻须赞许的同时，也如是点评道。

心知对方这是在敲打自己，张良亦不甘示弱：“未能与大师相比。”

言外之意——

你也是个老滑头，大哥不说二哥。

此话唯独荀子本人和其麾下两名弟子能听懂。

而听得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韩非、李斯都为对方捏了把汗，生怕自家老师一个生气把人从墙边扔出去，毕竟荀子的确是老不正经了。

谁知道在大怒之下，他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反观荀况，看起来貌似真生气了，双目炯然有神，不辨喜怒地盯着张良。

“我们读书人不会武功。”

莫名其妙的，他想起荀子的这句名言。

事实上荀子非但通晓武功，内力更是高深得一匹，反正自己是打不过的。

他现在很怕对方突然来个过肩摔。

怎么办？

在线等，很急！

就在气氛越来越尴尬，张良伸脚试探，打算提桶跑路的时候，荀况开口了。

“小友之作，我拜读已久，有许多问题欲请教，不知你可愿意？”

话至此处，张良反而淡定了，因为他知道，这是荀子的试探。

单靠一手单杠功夫，只能增加对方的兴趣，收徒那是远远不够的。

若想拜入这样的宗师门下，必得有真材实料傍身，而不是靠嘴皮子利索。

好在张良早等着这一天，再度拱手施礼：“小子洗耳恭听。”

荀子捻须动作一顿，眼中精光频仍：“你曾言为万世开太平，此语甚妙，不知可还有更详细的论述？”

张良闻言秒懂。

横渠四句虽好，到底过于短小，用通俗的话说，荀子还要更多。

幸好自己肚子里的存货够多，不然还真不足以应付这些大师啊！

于是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辨？

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是故知保天下，然后知保其国。

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一言以蔽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众人：“！！！”

短短八个字，虽然短于横渠四句，却更简洁凝练，振聋发聩。

若说横渠四句是为天下读书人指明方向的话，那么这八个字则更加发人深省，构建了读书人的气节和脊梁。

“好，好，好。”

不单众人嗟叹，便是荀子亦为这八个字而喟叹倾倒，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上前来！”

感喟之后，他又命令道。

张良依言上前。

荀子缓慢立起，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传遍全场。

“即日起，你便是本座的关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