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锁院门 荆棘路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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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小庙无烟香火,荆棘铺满前途路,罗叶宽大暂做床,滴血狼群围幼童。
一盏茶的时间后,太明庙内草席上。水清不时摇着头想把耳朵从师姐手中挣脱出来“嗷,嗷。这样子啊,嗯,嗯。我明白了。”也不知道水清是真的听懂了,还是只是想赶紧解放自己的耳朵,如是说着。谷韵把所有前因后果都讲给水清听了之后,松开了揪着水清耳朵的手,长出一口气道,“就是这样的,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然后掏出令牌给水清看了看,却是在他那小手触及令牌之前又收了回去。“看看就算了,莫要乱动,这是仙家宝贝。”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谷韵并没有因为那令牌是宝贝而珍惜,却是因为那是师父最后留个他们唯一的东西。水清的手停在半空,看师姐并没有打算把令牌给自己看看的样子,小脸忽的正色道“师姐你都有师父给的罗帕了,这令牌给我保管吧!”“这···这不一样,罗帕是生日礼物,这令牌是师父临别所赠。”可是水清就那么伸着手,眼神热烈,谷韵说着说着反而觉得自己是有些理亏的样子,毕竟罗帕也是师父给的,而水清连一件睹物思人的物件都没。“那就给你保管吧,不过这令牌冰的狠,罗帕不能给你,你找块布裹上吧。”水清见到师姐递过令牌,赶紧双手却接,随后开心的找包裹令牌用的布去了。
不一会水清便跳着脚从柴房跑了出来,拿了那盖柴火的麻布,把那令牌裹了几圈就塞进了怀里。随后像个没事人一样,蹲在院子里找那些刚才被自己丢掉的好看石子。谷韵看他在院子好像玩了起来,觉得水清可能还是太小不懂得师父这一别的含义,这一别可能就是永远。谷韵叹了口气,慢步向灶房走去,饭还是要吃的,早起到现在都没进食,平时这个时辰都已经跟着师父开始学识字了。柴房里剩的柴火因为没有乾元子在附近,也被晨露打湿,很难燃起而且冒出黑烟,呛得谷韵不得不去柴房想找些干柴来生火。
寻来几根柴火刚要往灶房走,水清突然冲到谷韵面前,吓得谷韵柴都差点丢掉。“师姐,我收拾好了,水清拍了拍后背的布包道。谷韵有点不明所以“水清,你这是干嘛?”水清先是接过谷韵手里的柴火,然后才答道:“当然是下山啊,你不是说了,师父临别之时,跟你说千年万年在仙界等我们吗。我们还真要让他等那么久啊,不吃你做的菜,他定会馋的。我们用过晨斋就下山吧,去那师父说的雪什么山的。”谷韵这才想到刚才水清蹲在院子里应该在找丢掉的石子,想一并带下山,看样子他还是很珍惜自己送的东西。水清一边说着话扭过头就拿着干茶往灶房走,一刻都不想耽搁的样子,似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吃饭下山。谷韵看在眼里,女孩子可能天生的带有些多愁善感,鼻子一酸就从后面抱住了水清,“对,我们这就下山,早日修到那神仙般的境界,去找师傅,继续给师傅做菜吃,在这之前就由师姐来保护你吧。”水清此刻被谷韵抱着,听她的话,不回头也知道她现在很伤感,赶紧打岔到“师姐,你有点肉麻哟,你先放开我。”谷韵松开水清,看他转过身,把柴火放到地上,卷起左手袖子,用右手使劲戳着那用力绷紧却只能看到一点点肌肉左臂,“师姐你看,我总是偷偷爬那颗师尊乘凉用的大树去掏鸟窝,我很强壮的,应该是我保护你才对。”说完捡起地上的柴火,仰着头迈着方步往灶房走去。谷韵从水清身后看着他那有趣的步子,又一次破涕为笑。
饭后,两个小人儿,一人背着一个布包,念念叨叨的给仙界的师父上了一炷香,一人三个响头,锁上太明庙的院门,下山去也。
说是赶紧下山,可谷韵和水清都是乱战遗孤,自襁褓中就被乾元子带上小凤山,这山他们是一次都没下过,平时虽有在山林玩耍,却也就仅限在那距山尖十余丈距离内,哪里认得下山的路,且不说那太明庙更是在乾元子携他们来之前就已荒废许久,根本没有什么香火,上山下山路早与山林其他处一样长满杂草乱枝,根本分辨不出。不怪乾元子临别之时百般担忧,二人修仙之路这连头都没开就已是寸步难行。而这小凤山从山顶往下看至少有二百余丈,对于常出没山林野地的猎户来说,想要一日内走个来回都费些力气,而且还要看天时,何况这两个小人儿。连半山腰都未到时天色已黑透了,两个小人儿的衣服很多地方被那荆刺划破,手臂小腿上也有多处刺伤划伤。“水清,我们好像不能再走了,什么都看不清,怕等下踩空踏错,太危险了,而且你听。”谷韵的话都有些颤抖,像是有点怕了。随着身边古韵的话传来,水清听到了好像是野狼的叫声,以前在庙里虽也能听到,却不似现在这般离得近,而且现在不仅没有师父、连院墙都没有,确是有些渗人。逍遥果作用下水清神游之时,幻化出过鬼界、修罗界,此刻虽是恐惧,却能强稳住心神,毕竟现在的环境与那吓尿裤子的场景相比还是好了很多。水清借着点点星光向前又摸索了几步,找到一颗很是粗壮的罗叶树,此树山中很是常见,树干及分支都极粗壮,十年生的会比成人高点有余,最主要的他的树叶很是宽大且长得密集。“师姐,我们在这罗叶树上休息一晚吧。那豺狼听师父讲,不会爬树的。”水清一边说着,拍了拍那罗叶书树干,表示这树很结实。谷韵抬头向上看了看,确实枝款叶大,“好,就在这吧。”得到了师姐的肯定,水清向两手啐了两口口水,然后搓搓手就开始往上爬,身后的谷韵悄声道“要小心啊。”怕大声招来那狼群。水清平时爬那太明庙院内大树比这罗叶书高得多粗的多,这罗叶树没三五下,就让他爬到了顶。“来,师姐,我拽你。”水清到顶后先是把那后背布包摘下寻一处树杈挂上,又用那布包使劲擦了擦刚才啐过口水的手,随后伸手去拽谷韵。
片刻后,两人端坐树顶。“师姐,你看平时不觉得月亮和星星这么亮啊。你看那月亮像师父,那离月亮最近的星星就像我们。”水清双手杵着下巴歪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谷韵也不答他,只是伸手把他搂在怀里,心想“清儿,句句不提想师父,却是感觉时时都在想他啊。”伸另外一只手去身后布包拿出一个下山前备下的馍馍递给水清,“吃吧,今天就巳时用过一次斋饭,饿坏了吧。”水清接过馍馍掰成两半,一半塞到嘴里,另一半还回谷韵手中,“师姐,你也吃,明天还有好长的路要走。”谷韵接过半个馍馍也吃了起来,也抬起头看着星空“是啊,此去北方五百里,我们不止明天有好长的路要走啊。”此后无话,吃过馍馍,这一天两个小人儿都累坏。谷韵就这么一只胳膊搂着水清,而水清则靠在谷韵肩头,不一会就睡着了。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正有十多双红似滴血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们,并且慢慢散开,将他们所在的罗叶树,围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