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纺织厂花 第119节 (第2/2页)
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南湖遇见的那位老者。
阿白。
两个面无表情的年轻男人先进花园,迅速走到进屋台阶处,再不往前一步。
何小曼知道,就这几步路,这两男人应该已经像探照灯一样,将整个花园都已用目光搜寻了一遍。
老者穿着一件普通的夹克,一双布鞋,除了头发还是一丝不乱之外,一切都显得非常朴素。但他终究和市井间的那些老人不一样,他的眼睛如深潭,似是蕴藏着无数故事,又似波澜不惊。
“我找玉裳。”他声音温和,说话也很慢。
这话是对何小曼说的,似乎是知道何小曼刚刚还和曾玉裳在一起。
“曾小姐刚刚休息……”才说完,何小曼就后悔了,立刻道,“我去跟曾小姐说。”
说罢,立刻跑上楼去。
老者仍旧保持着波澜不惊,负手看着客厅墙上挂的字画。而那两位面无表情的年轻男人留在了屋外,像两尊雕像。
片刻,何小曼下来,低声道:“曾小姐请您上去。”
老者像是得了什么命令一般,双眼一亮。
何小曼将他领上楼,指着走廊尽头:“就在那儿,门是虚掩的。”
老者看上去还是那么镇定,向何小曼点点头:“谢谢你,小同志。”
何小曼知道,这是不要自己再留在这儿的意思。便识趣地转身下楼。
陶月君有些不安,低声问何小曼:“要不要给他送杯水上去?”这是待客之道,来了客人,没有上茶,陶月君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讲真,这种事何小曼也没主意,想来这种大人物也不会随便喝别人的茶吧……
不由就望向门口的“雕像”。
哪知道,“雕像”这回开口说话了:“不用,首长不喝外边的水。”
果然。这下安静了。“雕像”说完,又石化了。
室内的两个,如坐针毡;室外的两个,纹丝不动。
就在何小曼和陶月君已经焦灼到不行的时候,老者终于缓缓地从二楼走下。经过二人身边的时候,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你们。”
陶月君不知所措,赶紧回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何小曼也微微躬身相送,心头却明白,这句“谢谢”,包含了多少意思。
绝不止今天的迎送,还有陶月君多年来的悉心相伴,和何小曼与曾玉裳相识后,给她带来的快乐。
今天,他们换了一辆车牌很寻常的车,显然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两位“雕像”护送老者上车,终于绝尘而去。
何小曼和陶月君立刻转身进屋,跑到楼上。
只见房间的窗帘拉开,曾玉裳站在窗前,望着早已空荡荡的大门外。她是在这儿目送着她的“阿白”离开。
四十四年前,和四十四年后,都是她在这里,送走了他。
“小姐……”陶月君赶紧过去扶住她,“你不能久站,赶紧歇会儿吧。”
何小曼也道:“就是啊,先前还说累了想休息呢,这会儿精神这么好。”
曾玉裳的确精神好。脸色有了罕见的红润,嘴角洋溢着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167章 重任
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曾玉裳不说,何小曼和陶月君便也不问。
反正, 曾玉裳在冬天之前曾经恹恹地眼见着要卧床不起, 却被“阿白”的到来抚慰了心灵。她心情很好, 又开始与药物作斗争,每天在喝水还是不喝水之间顽强抵抗。
何小曼与陶月君私下达成了默契,不去多想未来,只曾小姐还赏一天花儿, 那她们就开开心心地陪伴, 尽力让她的每一天都是充实的,都不用去面对俗世间的愁云惨雾。
不过, 曾玉裳提了几次,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见小曼的男朋友。何小曼觉得,这个遗憾不能留。
春节的时候, 丁砚请了一个长长的假期。按理那边只有圣诞假与春假,但他们也知道华人最最重视的还是春节,丁砚的休假还获得了批准。
飞机照例降落在S市机场。
因为亲眼目睹的何谓“送别”, 何小曼内心格外珍惜相聚。早早地便去了机场,直到将蓝天都快盯出一个洞的时候,终于望见远远地晴空上飞来了一个小黑点。
丁砚越加成熟,打扮也明显变得更加欧化和开朗。穿着一身长长的风衣,嗯,如果一定要在附近的年代找一个参照的话, 何小曼想了半天, 大约像日剧里某位福山先生吧。
冲上去, 来个标准的久别重逢的拥抱,丁砚就再也没有放开何小曼的手。
“何同学脸上生了颗小痘痘啊?”
“不如丁同学肤若凝脂啊!”
“何同学真是好会形容。”
“不如丁同学妙语连珠啊!”
“何同学请你好好说话。”
“呃,丁同学真是好凶呃……”
笑得丁砚一伸手就拨乱了她的长发:“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