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妖现 (第2/2页)
“青青姑娘,我真的没有害人之心,希望你不要如此提防我,你好奇的这件事,与你无关,也不会对计划造成什么影响,何必如此深挖?”
“哦?”我兴趣大增,笑容勾起,“我只是单纯好奇,是什么呢?”
“猫?”“狗?”“狼?”“妖?”
我故意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这样的语言无疑会在寂静的房间中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
若有似无的低吼声从床下传来,我和芙灵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都听到了。
而当说到最后一个字时,若雪眼睛大睁,不可思议的盯着我。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呢。”我伸了个懒腰,不以为然道。
“我以前也是妖,还是只蛇妖。”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闪过,霎那间,一人人高的野兽就窜上桌面,来到我面前,仅离我一指之遥。
是只狼,年轻的狼,有着灰黑色蓬松密集的皮毛,可却像许久没打理般,灰头土脸的。
它的狼脸正对着我,蓝的发亮的眼睛死死的,冷冷的盯着我,令人心生胆寒,头晕目眩。他嘶着獠牙,发出威胁的低哄声。
但我并未怕到这种程度,经验告诉我,这些不过虚架子罢了。
动物不会无心打理自己的皮毛,除非无力——它定是受了内伤。
何况,一只无法化形的狼——道行不深。
“小狼,没事的。”若雪在一旁着急喊道。
野兽毫无动静,只眼中多了份探究神色。
我抬眼,漫不经心的对上这狼的目光,继续说道:“我现在被挖了妖丹,徒有人形罢了。”
那狼这才跳下桌面,化小了身形,变得如同普通狗般大小,在若雪脚边转了个圈,就安静窝在一旁。
“它没有害人之心,只是怕你伤害我罢了。”若雪慌忙向我解释着。
我表示理解,于是若雪将他们的故事娓娓道来。
那时,驻守东北的节度使福元佣兵自重,骤然起兵,找了个幌子带着几万精兵前去京城,各个番镇畏惧福元威严,又因为天高皇帝远消息未达圣听,竟不敢抵抗,城门大开,让福元堂而皇之一路南下,从而开启了大堂王朝长达十年的内乱。而若雪的父亲,就是投降判臣的一员。
后来,福元被镇压,功过被清算,若雪从此家破人亡,自己亦被充当为军妓,流放至苦寒的西北,在那里救了一只狼。
那只狼与人相斗,不敌,昏迷在雪地里。她当时自身难保,却也更加感同深受,对它起了善心。
而这狼就此在她身边逗留,甚至跟着她长途跋涉,来到杭州,平日躲在山中,待夜半无人时,便藏在这一方角落里,两人私会。
这狼是妖,还未修成人形,只是会说话,只会在满月之夜维持一段时间人形。这让她欢喜又恐惧。
欢喜的是,她找到了世间最忠于她的男子,他是她在这冰冷肮脏之地里唯一的火光。他是她空虚困苦心灵里唯一的慰籍。
平日里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权衡利弊斟酌讨好,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仿佛成为了一个会哭,会痴,会脆弱的小女孩。
世人着迷于她的诗,写物立意高洁,写情却是是深刻入骨,字字泣血。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选自曹雪芹《红豆词》)
“何处埋枯骨?皓月糜花中。”(原创)
“铺床凉满梧桐月,月在梧桐缺处明。”————(选自朱淑贞)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选自鱼玄机)
………………
没有人知道,那些源源不断的热烈灵感,全是她在一只妖身上得来。
恐惧的是,她知道妖为世人所不容,更何况还身处闹市。她又是受困之身,狼却甘心为她所困,终日在城中徘徊。她时刻担心着狼的安危,又饱受相思之苦的折磨,让她变得有如惊弓之鸟一般。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前几天,他的狼被追杀,侥幸逃脱,但内丹破裂,灵力流失,修为大减。
它化不了行,甚至很少说话,大多数时间,它只能跟普通动物一样用睡觉来修养生息。
“竟是这事,这些天你都寸步不离守着它吗?”
“是,”若雪点点头。“我怕那怪物循着蛛丝马迹找来,但有人在旁护着,它也会有所顾虑吧。”
“怪不得你说,没时间了,还有这层意思。”
“那你知道这是何人所为吗?”我继续问道。
“据说,是只猪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