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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辟火珠 (第2/2页)

不过忽猪奎倒真是个例外。

一个千年猪妖,被巡狩师合力擒获后,情知逃不掉罪责,竟主动要求一窥风纱真容。

当时它愣头愣脑的撞向风纱,倚仗皮肉极其糙厚,消失在了祭典圣人眼前,可须臾间又被极强风劲甩了出来,以至于三位圣人及四大巡狩师,都不确信它是否见到了风皇真容,便只好将它暂且收押于锁妖窟中。

此刻忽猪奎面色严峻,挨个望了眼三名巡狩师。

巡狩师掠影问另一名同僚道:“浮光,你抓它来的,也最清楚,它一直这样发疯吗?”

浮光道:“是啊,色欲包天的腌臜东西,脑子不正常了。”

掠影道:“也许是被风纱甩出来摔坏了脑子。我听说,当时它还声称见到了风皇大人的雕像。”

浮光道:“绝不可能,咱们都没缘见到!这他妈是死猪为了脱罪,胡编乱造出来的鬼话!它就是倚仗皮糙肉厚挡了片刻风纱,走了大运。”

掠影道:“这事,祭典和祭酒二位圣人也有过争论,奈何没定论。”

浮光道:“那咱们就别听这死猪瞎哔哔。”

说着,浮光将满是涂装的脸庞凑到忽猪奎近前,道:“看到没,我脸上画的就是风纱,白的是风,红的是血。你侥幸没见血,但不意味着你能看到风纱背后的容颜,你没资格。你说的话,我也一个字都不信。”

忽猪奎不服道:“大佬们!当时我真望见了一眼圣像,我还纳闷,风皇怎么是个南瞻女人?你们别不信,我也好歹千年道行,行走过四大部洲见多识广,确信那是个南瞻女人!”

掠影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女子,道:“你这憨妖,感情逮着谁是谁啊?我若抓来个东胜神洲的女人,你会说风皇是个鲤鱼精吗?”

浮光也道:“你若真想证明自己,再进去一次风纱不就行了。”

忽猪奎囔了下鼻子道:“一次就够了!上回是皮糙肉厚运气好,再进一次的话,我绝对小命难保,你们是不知道的,风纱的风,都往心眼里钻,折损我八百年道行呢。”

正这时,外头飘然走来一人,是那位怀抱琵琶的巡狩师。

她朝铁栏内打量了几眼,柔声道:“荒芜事大,奉命,把那女人带去风皇祠。”

“醒醒,醒醒。”

“主人,醒醒。”

任凭玄松魂与雪琴魄不住呼唤,戚灵心底毫无反应,沉眠昏昏。

一阵稀碎的拨弦声传来。

戚灵顿时睁开了双目,眼前漆黑一如云开雾散,不自觉喊了句:“雪琴,玄松!”

身前站有四人,面面相觑,不知这少女在呼唤何人。

戚灵半坐起身,见自己置身在一座玉砌雕栏的殿堂内,处处美轮美奂,四个身影正盯着自己,他们背后则有一座高台,磅礴的风幕在台上静静流淌。

形态如钟,静谧如纱。

在戚灵看来,风,本无形无色,但眸中所见风幕,则似空山流云,白的空蒙,很沉重、很古老、也很温柔。

正看得出神,一位西洲人族模样的男人率先发问,话音回荡。

“你是何人?”

戚灵眨眨眼,回道:“我名叫戚灵,我来自南瞻。”

“听闻南瞻部洲人族污秽不堪,瘟道猖獗,看这样子不似虚言。你为何,在西岭圣地神山中,散布荒芜秽术?”

戚灵直勾勾望着风纱大幕,站起身道:“荒芜诅咒,非我本意。”

那男人摇头叹道:“这种古咒,原本属于是土灵邪念,它滋生之处,万物凋零,寸草不成。纵然你是无意间为之,恐怕也难逃罪责。更何况,无人能分辨出你的心思,究竟有没有说谎狡辩。”

戚灵也摇摇头。

另一位满面胡茬的男人不怒自威,粗着嗓音,高声喝问:“你又因何摇头?”

戚灵仍痴痴看着风纱,望眼欲穿,总觉得,这风幕绝美不已,摄人心魄。

那男人再次厉喝:“吾乃西岭祭酒,我在问你,因何胆敢摇头?!是不想认罪,抗拒风皇山。”

风纱之中,一个声音与戚灵几乎同时回应众人:

“此山之内,无人,可判吾罪。”

戚灵顿时愣住。

戚灵是想到自己在清微山善化殿所造所遇,心里头有些不服气,才脱口而出这么一句,万没想到,风幕中有同样的声音传出。

只是其余在场四人,似乎并未听到。

是回声吗?

戚灵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招惹来不小麻烦。

怀抱琵琶的巡狩师,已经再次手搭琴弦,另外一位也悄然引出风刃在手,大有剑拔弩张之势,两位身穿灰色风裘的祭君圣人,也都被这句话犯颜触怒,轻轻哼了几下。

被称作祭典圣人的男人手捻须髯,沉吟想了想,既然是南瞻部洲远道而来之人,身怀异术,莫非是清微弟子?久闻清微玄都,在南瞻之地,地位崇高至极,不次于风皇山之于西岭,可这清微山与风皇山,数千年来毫无纠葛,这女人到这里来做什么?想到此处关节,祭典圣人试探问道:“南瞻女人,我且问你,你来我风皇山上,所为何事呢?”

戚灵回忆道:“我想找一位祭礼圣人。”

“不巧,我那同僚,祭礼外出未归,找他有什么事?我是山中祭典,有什么要紧事与我诉说,也是一样的。”

“实不相瞒,听说祭礼圣人正寻找避火丹,我这里刚好有一枚,因此才来拜山。”然而戚灵一掏衣襟,发觉随身物品悉数不见。

怀抱琵琶的女巡狩师晃了晃手中布囊,“在找这个?”

祭典大人回首看了看,拈须点头,“哦,我风皇祠屋宇恢弘,最担心火患,倒是让祭礼去外面找寻过,不过这家伙总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一心一意就知道笼络人心,如今世人都误会,咱们这位圣人,要自立门户了。你瞧瞧,拜山之人,都是从南瞻部洲远游而来,百年不遇,当真难得。”

那位祭酒圣人取过布囊,掏出红珠捏在手心,贴在眼前细细瞧了瞧,同时吩咐巡狩师取来火把。

验证避火珠最好的法子,便是拿火烧,若火焰四散躲闪,不肯燃向宝珠,那么真伪就确凿无疑,祭酒圣人早先烧过一次避火珠,也清楚如何分辨,他手端火把,正要再试一回,哪知这回珠子霹雳一声爆裂开来,焚出一股浓烟,直呛得人睁不开眼鼻,黑色烟霭中,火光冲天,瞬间将殿堂顶部熏成锅底。

在场之人皆没料到,一粒比盏孤灯还小的火珠,竟好似被提前灌入火海,不仅崩碎倾泻,火光中,浮出一个赤焰人形身影。

祭典圣人惊呼道:“火灵侍者?”

经他这么一提醒后,戚灵也倍感困惑,宿霜分明交给自己一颗辟火珠,反而沾火就着,难不成那女人有心陷害,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团火形人影体型之巨,像极了月尊的岩灵侍者。

当这尊火灵在半空中舒展双臂后,戚灵能清晰看到,它的狰狞面貌几乎纤毫毕现。

火灵低下头颅,圣殿内外已有众多巡狩师,各自施展术法神通,可他们的咒术刚触碰及火灵侍者,便令它体型暴增,胸中烈焰几乎爆满横溢而出。

这番举动,急坏了祭典圣人,“这并是非寻常火焰,最忌以风熄火!”

祭典圣人怔怔望去,风皇山上,人人独尊风灵之力,也只学过各种五花八门的风系咒术,危急关头唯一能指望的,是殿外常年备着的四口巨型铜水缸。

这时候已有几位巡狩师操纵风力,裹挟起水缸,刚要丢进来,那只火灵侍者突然大手一挥,洒出一面火墙将圣殿入口封死。

火墙呈现铁黑色,铜缸飞至一半竟被烧得融化,万斤泉水滋滋蒸腾,不仅未将火墙淹没半分,反而一滴不剩,隐入黑焰中。

火灵侍者伸了个懒腰,蜷缩成一团,又猛然舒展,再次暴增数倍体型,“心中有怨火,看谁都是柴。”

这一幕看得二位圣人满头冷汗,对视一眼,将目光落在风纱大幕。

玄松魂竭力喊道:“主人!这俩老小子,不会是想把火灵推到风纱上去吧。”

戚灵浑身冒着丝丝热气,引动定虚空,纵有无数条火舌肆虐,应该也不能焚入其中,可她身子还没来得及进去,就感到脚底浮空。

滔滔风势,快得出奇,盲目横扫,将戚灵身子一卷,紧接着推入风纱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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