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高处不胜寒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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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勇哭丧着脸大饱口福的时候,虺龙少年爨延龄则双手拎着两把弩机研究,趴在高地断崖边沿上,朝着底下一通乱射,廉勇嘴里的老式肉干还没咽下,就问爨延龄要不要再吃点,或是啃点地上的净雪,溜溜缝。
徐健担忧爨延龄不慎滑下断崖,紧紧站在后头,这幅画面,倒像是两位叔伯照看子侄。
廉勇随之坐在雪地上,问起徐健接下来的计划,还要带上这么个人不人、妖不妖的小凶兽继续北上?
徐健面色严峻点了点头,表示将这只龙族带在身边,目的是要交给一个名叫戚灵的姑娘。
廉勇揪了揪胡茬上的碎肉块,随口问:“戚灵?姑娘?这又是怎么个恩怨啊。”
没等徐健回答,地上爨延龄就站起身,神色复杂道:“你们这些南瞻人,到底打什么主意!到底为何带我来这冰天雪地!”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徐健也犯愁,起初在西牛贺洲拘雷地宫,小巫师长戚大人封印这只病恹恹的瘦龙,目的是救它出去,还是单纯拘禁不使之继续为恶,这会儿小巫师不在,老徐我问谁去?可总觉得如果不解释清楚,拐卖个龙族在身边,多少有些不占理。
瞧着徐健神游万里的模样,爨延龄突然换了一副嘴脸,略微严肃几分道:“我说,你们在这个金翅鸟都不拉屎的地方,跟谁打仗呢?我吃掉的那些妖族,都是你们的敌人对吗?对方人数挺多,你们俩跟大部队走散了,被对手围困,在逃难?要不要跟我回西牛贺洲绝枯岭,哎你们知道夜之城吗?一个没有霸凌,没有战争,安静祥和的地方,我可以带你们去!去了,就不用再厮杀打仗了。”
廉勇白了他一眼,“什么什么夜城,是你老家啊?”
与此同时,天生冰桥上一抹身影快如鹰隼,自数丈高冰桥上凌空跃下,脚未沾地,直直冲向爨延龄。
廉勇反应迅速,猛地将腰间斧子投掷而出,爨延龄手上弩机恰已搭弦,朝着来者扣弦而击,只是对方身形极快,斧子与弩箭一齐落空。
徐健拔出捉天狼,迎面斩向来人。
不曾想竟是个身姿玲珑的白袍女人,也擎一柄长剑,不过这女人面若羊脂白玉,煞白的面皮底下,隐隐现出玉骨,南瞻部洲的女人,即便擦上十层铅粉,也不会这么白!
徐健来不及多想,二人剑锋撞在一处,火花交错,女人一个矫若游龙的转身,将剑尖绕过捉天狼,直刺徐健咽喉。
也是在这一瞬间,徐健认定,自己这点剑术,八成不够瞧。
徐健索性抬左掌,一把握住对方剑柄。
白袍女人略微抖腕,长剑被徐健死死擒住。
徐健顺势朝内里一带,任凭对方长剑“噗”一声钉入自身肩头,同时右手捉天狼对着女人脖颈横抹。
此刻徐健眼神坚毅,面对北地诸多无法想象的怪物,凭借体内龙血和气府真气,及伤口那离奇愈合速度,大不了以伤换伤!
女人似乎觉得这并非一笔划算买卖,毫不犹豫弃剑,在徐健胸口蹬一脚,整个身子倒掠飞出,途径廉勇身侧时,却被廉勇掏出一柄豁口短刀,狠狠扎在地上。
然而等到廉勇定睛俯视,雪地唯余白袍一件。
徐健肩头长剑剑柄原本缠有雪白尺素,忽的绽放如花,数道白练绕剑而生,牢牢缠住徐健左臂,紧接着女人身姿无端从白练中探出。
“祟凶,定是北地祟凶!”
廉勇眼珠瞪得溜圆,吼了一声,冲向女人。
身形神出鬼没的女人倒曳剑柄,试图借着白练推力拔出,怎奈何徐健不惧痛意,左掌死死握住剑柄,右手捉天狼再次挥斩,女人索性一个翻身,白练顷刻垂落。
紧接着廉勇背后,雪地上那件白袍却鼓荡飘起。
剑柄所缠白练,雪地一袭白袍,仿佛狡兔的两处洞穴,女人可以在其间随心穿梭。
这会儿女人直勾勾看向了犹在呆立的爨延龄,几乎是刹那间飘身而至,衣袂缠住虺龙少年腰身,裹挟着他朝断崖一步踏出!
徐健和廉勇再奋力去追,已然为时已晚。
白袍女人擒着爨延龄,飞身掠下百仞冰崖。
“好家伙!一招出剑,两轮折返,困住你,再将我调虎离山!目标是那龙族娃娃!哪来的女人,什么路数?”廉勇抄起弩机,嚷嚷着就要沿小路奔下高地。
徐健拔掉女人长剑,上头还挂着白练,“老廉!四大祟凶里,真有这种货色吗?”
廉勇回道:“没有这样的货色,柔利甜水巷香闺巷里也没有!那小脸,白的剔透,跟冰晶似的,白的惨绝人寰,我隐约都看到白皮下的骨头了,说她是鬼魅我都信。啊,女人,可她的小脸,又是个活生生的女人,我的妈。追!一定要追上她!”
二人大汗淋漓奔下高地,心中不免焦急几分,且不提白袍女人从断崖一跃而下,带着个大活龙还毫发无伤,就只是二人跑下高地耗费的功夫,凭那女人身法,估计都已跑出数里地。
可重回雪原之上,二人却都傻了眼。
一只铁青肤色的巨兽,正不断刨抓厚厚积雪,雪中鲜红血迹星罗棋布,看来爨延龄已化作虺龙真身,至于那白袍女人,估摸着受了伤。
果不其然,徐健和廉勇在雪地附近搜寻,将埋身积雪的女人拽了出来。
女人腿部被龙爪撕裂,鲜血直淌,以至于脸上神色有几分痛楚,不过她望向徐健身后爨延龄,更多的则是恐惧与骇然。
廉勇直勾勾盯住女人大腿,邪魅一笑,“说吧,身份,目的。”
虺龙形态的爨龙颜,一双琥珀色眼眸狰狞震颤,也不似桑姑那般彻底丧失理智,有暗哑嗓音自胸腔流出:“为何……捉我。”
女人眉目紧蹙,沉默无言。
徐健摇了摇头,显然女人跟之前遭遇的那些妖物决然不同,妖物脸上虚肉一碰即碎,女人却痛得眼泪打转。
徐健叹了一声,将仍旧缠在肩头的白练扯下,俯身来到女人身前。
白袍女人在地上夹紧双腿,双手抓雪,瞪着徐健,“你干嘛!”
徐健与廉勇对视一眼,廉勇有些发愣道:“好独特的口音,北俱芦洲怎么有这种活娘们。”
徐健喊了一声“替你包扎”,旋即不由分说,一把搂住女人,先是缠紧大腿伤口,紧接着扯下一条腰封布带,将女人手腕脚踝各自绑缚,一把抱住,又扛在左肩。
廉勇瞪大眼,赶忙道:“老徐,我替你背!”
徐健却道:“借她身子,替我压压剑伤,止血。”
这也行?!
廉勇呆呆点头,不过止血终归还要折返回去,从高地军备中寻些东西,说不定那些木箱中,藏了金疮膏药之类。
二人一龙,徒步而返,走不过五十步,爨延龄就恢复人身,然而身子却因化龙之时撑碎衣物,此刻赤条条光溜溜一丝不挂。
白袍女人在徐健肩头紧闭双眼,廉勇只好临时脱了件外衫递给少年。
直等来到高地,爨延龄翻箱寻出了一套柔利软甲,徐健才将女人放下,喊道:“喂,你睁眼说话!”
女人眼帘皮肉也似脂玉,微微颤动,等看见置身高地后,神色有些讶异,不过女人只是以北俱芦洲某种独特口音叫嚷:“让打伤我那小子过来,我要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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