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的要求 (第2/2页)
傅林交过费,刚上到四楼,就见岳父在楼梯口等着他呢,一见他就说,“小兰做完了手术,要赶紧化疗,你去找吴医师开些进口药,听说进口药的化疗效果好。”傅林没想到岳父会跟他说话。自那天晚上两人闹了一场,傅林还挨了一拳,下巴现在还肿着,所以,傅林一直没再跟岳父搭过腔说过话,却不料岳父首先跟他搭腔说话了。如果是李义伟给他这样说,他马上就把脸拉下来,给他说上一句难听话。可是,这是岳父给他说的话,让他有些左右为难了。但他不能答应他,因为他借来的五千元钱已经所剩无几了。他就大着胆子说,“开药这事还是让医生根据病情开吧?”
在于小兰家,老头子就是权威,就是酋长,他的话就是理,就是法,说一不二,不容商议。大家都只怕讨好巴结还来不及,岂敢有人这般不恭不敬,顶旨违抗。过去,傅林对老头子这种专横也是敢怒不敢言,但这几天,老头子对于小兰治病住院等一系列事专断蛮横操纵摇控,有事只跟李义伟和于小玲一商量,就让李义伟来对他发号施令,让他很是反感,但为了保护自己的尊严和利益,他必须要敢于跟岳父说“不”。
老头子见傅林这种态度,就提高嗓门说,“你不要求,医生能给开好药吗?”傅林说,“你没听说现在医生就是靠开药捞钱?人家医生巴不得卖药挣你的钱呢。”老头子躁火了,说,“你是怕花钱是不是?”傅林忍不住了,反驳说,“看病就得花钱,可是,到底是医生听你的,还是你听医生的?”老头子想发火,但他明白发火只能把事情搞坏,就忍着火气,说,“我这不是叫你一起去找医生嘛?”傅林无奈,就只好跟在老头子的后面进到了外科住院部办公室。
进到办公室,岳父不容傅林开口,就对吴医师说,“小兰还年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全家人一辈子都不能安生。现在小兰做过了手术,为了不让小兰的病情复发,早日康复,我们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昨天听你说过有种从米国进口的化疗药效果最好。看吴医师能不能给小兰开些这种药?”
吴医师朝傅林看了看,见傅林沉着脸一声不吭,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因拿了傅林的钱,也对傅林做过保证,所以,就眨了眨眼睛,说,“那药很贵,四百三十元钱一小瓶,一小瓶最多才能服用五六天。”老头子说,“价钱你就别管了,为了小兰,我们就是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不算啥。”吴医师一时没辙了,就说,“那药太贵,我们住院部没有,得问药库。”说着,便让他们等着,自己出了门。过了大约十来分钟,吴医师回来了,说,“那种进口药已经没了。”老头子问,“啥时才能有药?”吴医师说,“很难说,因为这种药是几个月才进一批。”
老头子非常地失望,便回到了病房,召集家人开紧急会议,商议如何购买那种从米国进口的呋喃咪啶。因为会议没有傅林参加,所以,他便独自一人躲在楼道拐弯处,朝市中心报话大楼上的那座大钟呆呆地望着。
手术后,于小兰连打了三天吊瓶,傅林也就没办法去上班。到了第四天,于小兰不用挂吊瓶了,傅林就可以在上午和下午到单位里转上一圈,再回到医院里看护于小兰。但晚上他还必须要呆在医院里,因为于小兰因结肠被切除了二十来公分,尚未长出,所以,身子只能躬着,不能直起,下床和去厕所还需要有人扶着。本来,于小兰在外科住院部住上一周就该出院了,可是,因为岳父一直坚持要于小兰多在病房里住上一段时间,吴医师也就答应了。期间,岳父曾多次找吴医师要求购买进口药,都被吴医师给挡过去了。
这天下午,傅林从单位回到医院,就见于小兰坐在病床上,显出一副愁眉苦脸惶恐不安的样子。他对于小兰这种表现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也没在意,看着于小兰还没服药,就给她倒了杯水,好让她服药。于小兰对傅林说,“医院通知让我明天早上就出院,你说咋办?”傅林一听,说,“那就回家养病嘛,你呆在家里,既能在家照看斌斌,又省着我一天三趟地往医院里跑着送饭,而且也不用再为医院支付住院费。”
于小兰自然不想听这话,就用非常生气的口气说,“你就是怕花钱,对我的死活一点都不在乎。”傅林也不高兴了,说,“人家医院规定,病人做完手术,要是没有什么不良反映,一两周内就得出院。你都住了两周院了,还没住够?”于小兰说,“可我的身体不好,恢复得慢,跟别人不一样。”傅林说,“是来这里住院的,没有哪个是身体好的,身体好的人还不来这里住院呢。”
于小兰见说不过傅林,就蛮横地说,“反正你对我的死活不在乎,我活着就是你的累赘。”傅林躁气了,用质问的口气说,“你说我对你的死活不在乎,可是,你得这病,我是不是给你找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医生给你做手术?再说,又不是我不让你在这里住院,是人家医院让出院的。”于小兰无话可说了,哼吃着说,“反正我听我爸的。”傅林马上用警告的口气说,“我告诉你,你爸出的那馊主意是想拿你这病把我逼穷逼惨,如果你要是啥事都听你爸的,那好,你的一切费用都让你爸来出,别来找我。”
于小兰说,“我这次看病也没花你的钱,都是从我们单位借的钱。”傅林说,“别的钱我都不说,光是两次交费就是六千四百元。如果再把请人家吃饭和给人家送红包的钱都算进去,最少花了八千元。可我只在你们单位借了五千元。”
接着,傅林又说,“不要以为你是病人,就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别人。你要明白,这是你在得病,不是别人得病,不要把别人逼得太紧。”于小兰说,“我也就是在这时麻烦你一下,等离了婚,想让我麻烦我还不会麻烦你呢。”
傅林说,“你以为你是谁?是汉朝的公主,还是唐朝的女皇?我告诉你,你只是一个让人讨厌,让人痛恨的神经病。我找你这样的女人,是我傅林倒了八辈子霉了。”说着,便拿起饭盒,出了病房,要回去给她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