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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前夜 (第2/2页)

“安,你以后会是个好男人的。”

说完安妈妈窃笑起来。

“你吃还是不吃...”

安建廷只是说些气话掩饰自己的害羞。

“上班迟到了扣钱可别怪别人。”

“好,马上吃。唉?!你别拿我的鸡蛋啊!”

假期的一天安建廷也只是在房间的课桌上度过,眼睛扫过一道道题目,右手的自动笔几乎是一刻不停,堆叠在左上的卷子从假期开始一周后肉眼可见减少。

直到结束一天的做题,手机响起了信息,那是高昊宇发来的,上面只有简单的“上号”两个字,安建廷会心一笑,打开了电脑。这也算是男生朋友之间不言自明的暗号吧。

“你明天一早出发坐高铁去上海?”

“毕竟要先花好几个小时去高铁站,去到那边搞不好要晚上了。”

“对你来说也是散心,别总是闷头对着参考书。等等,你不会想着把一些卷子带过去吧?”

“......”

“服了...”

安建廷和高昊宇通过社交软件聊着后面的行程安排,屏幕上是游戏的画面快速闪过。

画面中的角色是一个穿着银蓝色铠甲的魔导战士,对这个游戏不甚了解的安建廷只是看着说明觉得魔武双修的战士很酷才选的,基本都是高昊宇带着他玩。

“副本要开了,你跟着我走。”

“好。”

这台电脑是高昊宇换下来以极低的二手价给了他,配置也相当不错。所以当高昊宇硬拉着他玩这个游戏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起码他是如此说服自己,只不过每次在游戏中难掩兴奋的反应和早已流畅的操作早就出卖了他。当然,谁也没有拆穿他,包括现在他完全没注意到正在敲门的母亲。

在敲门没有回应后,安妈妈打开房门探头看了一眼,她也不想在儿子难得的放松中泼冷水,便轻轻退回来关上房门。

过了一段时间,安建廷走出房门,用水杯喝水,一边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母亲。

母亲只是一如既往在下班后看着电视,他心底窃喜应该没有被发现玩游戏。

“你明天一早就要出门吧,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要不我还是请假送你去高铁站吧?”

“不用,我自己能处理好。”

“那有什么事情要随时联系我。”

“嗯。”

安建廷回房上床,客厅传来的电视声渐渐小了下去,心中暗暗说服自己只是短暂的忍耐,按下纠结的心,沉沉睡去。

为了赶上首班车,安建廷早早已经穿戴整齐,再次确认物品齐全,细致的检查了一遍才合上行李箱。蹑手蹑脚走出家门,小心翼翼关上防盗门,尽量不发出声音,免得吵醒还在休息的母亲。

天际已经看到淡淡的泛白,夜色还未褪去,街灯亮光照亮着安静的街道,首班车的乘客比想象中的多,安建廷选了一个靠近走道的位置坐下,能有空间靠着行李箱,放便下车。虽说昨晚提早睡觉,但朦胧的清晨和车辆漫长的的晃动还是让他昏昏欲睡,只好强作精神。

幸好还是顺利抵达了高铁站,检票候车又花了更多时间,当坐上高铁的座位时,太阳早就高高升起,第一次独自长途旅行起初让他有些紧张,现在也放松了下来。

“看来能顺利天黑前到上海。”

内心如此默念,安心下来却听到肚子却发出了响声,安建廷这才意识到一大早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过,接近中午列车上的餐车也开始在出售午餐,一盒略显昂贵的牛肉饭填饱了肚子,安建廷对午餐唯一的想法是没自己做的好吃。

列车沿着轨道疾驰,沿途多变的景色让人对祖国的广袤国土有了实感,虽然中途就打开了一本参考书,却几乎没怎么看进去,不由自主就被窗外的景色吸引,旅行所带来的高昂情绪从来不是学习的好时机。他没过一会就彻底放弃,直接合上参考书,只想让景色在眼中留下短暂的定格。

列车准时到达了目的地,车厢人头攒动,在人流中好不容易离开车厢,安建廷四处张望,寻找车站指引和地铁的路线图,虽说之前有做过规划,但真的站在路线图前,看着密密麻麻的站点和交错的路线,就明白稍有不慎就会弄错。

在对他来说如同迷宫一般的地铁兜兜转转,出站之后打开导航都差点迷路的折腾下,终于到达了酒店下榻的房间。

安建廷坐在纯白的床单上,长叹一口气,感觉自己还未从那源源不断的人流中缓过来,连他自己都想不到在一座城市找到这个酒店居然是整个流程最艰难的一步,远比横跨那广袤的国土更费心神。

稍稍休息后,他拨通了母亲的电话,报了一个平安,奶奶的生日宴是明天晚上,还有一大段时间要想想怎么打发,他看了一眼行李里的卷子,这次他放弃很干脆,持续一天的紧张行程和陌生的环境对学习没有任何意义。

打开了电视,不断切换着频道,最终还是停在了新闻播报的节目,头条是地球另一面战争的再度爆发,惨烈的战场和停战协议的失效,镜头对准着失去孩子的父亲。但这些对他来讲过于遥远,唯一的意义只是考虑是否会加入作文素材和政治考题。

安建廷打开导航下楼在周边找个餐厅对付晚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整座城市却完全没有停息的意思,明亮的街灯和有些炫目的霓虹照亮着鳞次栉比的商户,数不清的高楼外灯点缀着天空,街上的人流没有丝毫减少,放眼望去都是忙于送餐的骑手、下班的白领、挽着手的年轻情侣和带着孩子的夫妻络绎不绝,这座城市的繁荣无论多少次来都令人惊叹。

很快安建廷就发现他有些想当然,几乎每一间他看到的餐厅都在排队,门店前坐满了排队的人群,叫号机一遍遍播报着用餐的号码,想着时间充足也想在旅行期间满足自己的小小心思,他找到一间很多家庭排队的餐厅拿了号码,找到折凳坐下。看着人来人往打发时间。

几乎是首轮顾客都用完餐才排到他,服务员指引他到了一个角落的座位,递给他菜单。

这里的菜单很丰富,但看一眼价格安建廷就感叹不愧是超一线的特大城市,消费水平也的确比其他地方高,所幸母亲给的旅费也还充裕来满足他这点私心,他从菜单上挑了几个感兴趣的菜品,没过多久就端了上来。

白色的汤品散发着蘑菇和奶油的味道,配料以虾肉和贝类为主的意面裹上浓厚的酱汁,表面焦香的小羊排用香叶点缀,一旁的小番茄增添着配色。

对于日常做饭的安建廷来说,拓宽自己的菜单成为了一种爱好,一边开动餐品一边想着做法,意面和肉排倒是可以自由发挥,但奶油汤家庭厨房就不好做了。而且这份羊肉保持汁水要烤箱吧,总不能家里买一个,生煎能有这口感吗?

就在他想着各种烹调方法,桌上分量不多的餐品被他全部吃完,对于一个正值长身体的男孩,这份量显然不够。

不过安建廷还是结账离开,只是回程在酒店楼下又买了两个面包,心想今天算是难得放纵,心满意足回到房间。

不久,窗帘隔开了玻璃外的灯红酒绿,房间内的光暗淡下来,心想着未来某天或许自己会生活在这座城市,眼睛便抵抗不住疲劳合上。

酒店窗帘的遮光效果相当好,只听屋外时不时响起的汽车声根本无法判断时间,睡眼惺忪的安建廷睁开眼睛,拿起床头柜的手机一下子有些吃惊,手机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半,他有些不相信般爬起身,拉开窗帘。果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十多次的闹铃记录也证明了这一点,看来陌生的环境和紧张的行程一下子引爆了长久积累的疲劳。

有些自责的他只是按部就班般洗漱和更衣,昨晚睡前做好的参观规划一大半都要作废。这时酒店的早餐时间早就过了,幸好昨晚买的面包还剩一个,拿来当早餐再合适不过。

这座城市永远不缺游客,著名的景点也总是人头涌动,安建廷也只能挑了市中心的几个出名景点逛了一圈。

随着时间越接近傍晚,他内心就越是烦闷,当他早早到达生日宴的饭店门口,这份情绪达到了顶端,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直接回头就走,免得别人觉得煞风景自己又难受。

突然一声呼喊打断了他的情绪。

“建廷?你是建廷吧?”

安建廷回过头,一个顶着啤酒肚,非常符合他对中年人印象的男人向他打招呼。

“叔叔好,好久不见。”

“啊真是你,好久不见,长得那么大了,都认不出来了。我是定谦叔叔,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这自然是客套话,眼前这个叔叔,说实话他连名字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是凭着儿时的印象和刚才叫出自己名字来勉强打招呼。

“建廷你来就好,妈也肯定很高兴,今晚一家人总算是齐了。”

“先上去吧,我刚接了你奶奶,她可盼今天了,老早就要我送她过来。”

面对这个满脸笑容的热情叔叔,安建廷也一脸陪笑,一句句应付过去。

走入早已预订好的包间,两张大圆桌预示着今晚人多的热闹,在一张桌子的上宾位,一个老人静静地坐在那。

安建廷一时有些吃惊,眼前的老人与自己脑海中的形象相差甚远,曾经精神抖擞、气色很好的形象不见踪影。

现在她的脸颊有点凹陷,布满皱纹和斑点,双眼有着明显的黑眼圈,头发也稀疏了很多。多年病痛的折磨带走了这个老人太多的精力。老人呆呆的看着桌子,发现有人走进来,抬起头眼睛睁大,随即是热切的笑容。

“建廷,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奶奶。”

安建廷径直走到奶奶的身边,俯身半蹲,让眼前的老者不需要站起来就能看清自己。

老人抬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对方马上心领神会。

“我先下楼看看别人到了没,不然房间难找。”

叔叔定谦马上就转身离去。

“奶奶,这是我和妈妈的贺金,生日快乐。”

看着叔叔走开,随即拿出红包递给老人,老人看了看,只是用手推了推表示不收,随后又从口袋拿出一封红包递回给安建廷,根本不需要看里面,红包那被撑的鼓起来的形状就能知道里面是厚厚的一叠现金。

安建廷一下就有些惶恐,双手退让。

“不,奶奶。我真的不能收!这不合适。”

“建廷,这是奶奶的一点心意,你必须收,我既劝不住那儿子,也一直没有什么能帮到你们母子,就当是我一点心愿吧。”

安建廷只是再次摇摇头。

“奶奶,我们都知道您已经帮了我们很多,现在我们过得很好。这个我实在不能收下。”

见到孙子如此坚决,老人稍稍缩回了手,眼神中有些落寞。

“过得好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这让安建廷心里有些愧疚,但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门外的脚步声打破了独处的时间,今晚给老人庆生的亲戚开始陆续到达。安建廷原本想要退到角落,但被奶奶拉住,坐在主宾席旁边。

一个个他已经毫无印象的亲戚,到了之后走来向老人庆生,看到他坐在隔壁瞟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少数认出他的亲戚打了一声招呼,安建廷只能僵硬地点头回应。

隔壁桌更是小声讨论他的出现,这让他深刻认识到自己很久之前就是外人,简直如坐针毡。

最后门外出现的男性让他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凝固了,男人径直走向老人家问候,身后跟着还略显年轻的女子拖着年幼的男孩。

“妈,生日快乐。”

“妈,生日快乐!来,快给奶奶祝寿。”

后面的女性一边热情地打招呼,一边让牵着的孩子赶紧问候。

“生日快乐...”

男孩头也没有抬,眼睛盯着手机,连话语都有些敷衍。

老人没有回话,一下子让场面有些尴尬。女子只是不停敦促男孩要有礼貌,男孩则闹脾气要坐下玩手机。

那是他多年不见的父亲王定邦和他的二婚妻子,以及他素未谋面、同父异母的弟弟。

“没事,孩子累了,就让他休息吧。”

话讲的很体贴,但老人的语调中透露着不满。

“定邦,你不教你小孩问候其他长辈,特别是亲的,这不礼貌吧。”

老人的这一句话让男人的脸黑了下来。

“哈哈,对,你都没跟我这个叔叔打招呼,先叫叔叔。”

“对啊,先别玩了,来,叫定谦叔叔。”

眼看气氛不对,还是这个叔叔出来救场,迅速缓和了气氛。王定邦侧头看了一眼安建廷,两父子对视了一瞬,便不再有交集。

随着人到齐,各种菜品也陆续捧上餐桌,在定谦这个叔叔丰富的待人接物经验下,生日宴总算平稳开始。

在一片团圆温馨的氛围中,安建廷尽可能保持沉默,只在举杯祝贺这种场合配合,甚至注意夹菜的次数,他不想引人注目,也不想自己打扰到其他人。

当大家都酒足饭饱,就开始聊天叙旧,仿佛不可避免,总有人开始将话题往年轻人身上引。

“定谦,你女儿怎么样,明年高考了吧?”

“嗨,她啊,能给我上个本科我就知足了。哪像你儿子,模拟考好像很不错吧,市里的大学不随便挑。”

“还好还好。”

安建廷喝着茶看向那边,说着谦词但实际充满优越感的亲戚阿姨,处在话题中心只能陪笑的叔叔和他一句话也不说的女儿。

想必被这种为了满足自己优越感的亲戚调侃,也是如芒在背吧。安建廷如此心想,对他来讲这种故意去戳别人短处的方式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但还没等他庆幸,谁也想不到话题居然真的会引到自己身上。

“唉?那个,建廷是吧,是不是也明年高考啊?”

定谦叔叔见势不妙,马上想转移话题,但是安建廷已经接过了话茬。

“是的,阿姨。”

“那学的还好吧?”

“还好。”

安建廷故意说出自己的分数,这也是他耍了个心眼,毕竟刚才的对话他已经知道对面的成绩。

“我还是有很多不足,还有一年希望能提高吧,低调努力才是。”

“喔,那你很厉害啊...”

阿姨马上不再说话,那是自然,两者的成绩根本不在一个水平。

只是单纯够到当地的分数线,和有机会冲击最顶尖的学府,当中的差距不是那么轻易能跨过的。他很理解在亲族聚会中,成绩分数就是读书的年轻人最强大的话语权。

定谦叔叔的女儿偷偷窃笑,安建廷则再次装模作样地举杯喝茶。其他人则陪笑、打圆场,这小插曲本应就那么过去。

“这种水平就沾沾自喜,你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考上?”

这句话直接让安建廷颤了一下,再次看向自己的父亲,才发现他比自己印象中更瘦削,但脸部那凛冽的眼神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更是让人怒火中烧。

“你的分数也不是一定就能考上,哪来的资格去调侃别人。”

“行了,哥,建廷他也没那意思。”

“那你又哪来的资格教训我?”

“唉,建廷你也少说两句好吧”

叔叔努力缓和气氛宣告失败,双方关系本就如履薄冰,安建廷那积怨已久的表态一下子就激化矛盾。

“连自己独立都没做到,还摆架子。成熟点吧,吃着别人的饭,摆什么谱,你妈没教你为人处世的道理吗?”

“你这张嘴别提我妈,你不配!”

这个男人居然还敢把自己母亲挂在嘴边令他出离的愤怒。

“连大学都考不上的人还好意思批评别人,真当自己是成功人士?”

“幼稚,我那个时代能跟现在一样?我现在是集团的副总,你要是考不上那几所大学你能有个什么出路,你能是什么东西?”

安建廷故意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妻子,露出阴阳怪气的笑容。

“我当然能考上人尽皆知的大学,我就是有能力,跟你不同!副总?你当然是副总,毕竟换我就没这厚脸皮吃得下软饭!”

这句话令整个房间的气氛跌至冰点,亲戚们的视线都一下子转过来,私语都停止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王定邦怒目圆睁,直接站起来就要动手,安建廷也毫不示弱,拳头紧握摆好了架势。隔壁的叔伯兄弟立马按住双方,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劝慰谩骂安抚的声音充斥着房间。

这时拐杖重重地敲打地板,老人站了起来,一步一拐往外走,房间一下子噤了声,其他人想来搀扶,但被她轻轻挥手拒绝。

“我想出去透透气,建廷,来扶我一下。”

安建廷只是低头跟上,慢慢搀扶着老人走出房间,不敢回头确认房间内能把人扎透的视线。

“对不起啊,都是我这老人家的任性,想着人齐团聚,弄成这样。”

安建廷根本不敢回话,自己的轻率把奶奶生日会弄得鸡飞狗跳,只能撇开视线保持着沉默。

老人走到不远处过道的长椅坐下,却仿佛用尽力气一般疲惫,拉着安建廷的手,示意他坐在隔壁。

“建廷,今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人老了固执,太想你们父子俩能修复关系,适得其反。”

“对不起,奶奶。我没控制好情绪,难得的生日,是我的错。”

“哈哈,跟奶奶也要讲这些客套话?你这一脸不服气的,还是老样子情绪写在脸上。”

被戳破的安建廷有些不好意思,但老人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建廷,过去的事情始终需要释怀,你从来不需要证明什么。”

明明话只讲了一半,老人却注意到定谦叔叔追了过来,拍了拍孙子的背。

“好了,你回去吧,今天能见到你,奶奶就很高兴了。”

安建廷自然明白这是在顾虑自己,站起身告辞,逃离一般快步离开。

“奶奶注意身体,以后再来看您。”

“好。”

老人看着孙子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对着叔叔定谦摇了摇头,安定谦欲言又止,搀扶着她,走回了为她庆生的房间。

搞砸了,这是安建廷现在内心唯一的想法,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坐上地铁的,心里一团乱麻,但突然意识到一种恐惧无法抹去。

那是失败的恐惧。

他夸下海口要考上最好的大学,从这场争吵后他就没有退路。他必须考上,他只能考上。

光是想象要是失败,刚才屋子里的人,尤其是那个男人会有什么反应就让他要喘不过气。

地铁缓缓停靠在站台,安建廷几乎是立刻冲出自动门,步伐比平时快得多,现在他只想有个地方整理自己混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走出地铁口,看着手机上导航的不断缩短,五百米,四百米,下一个拐口就能看到酒店。当踏入拐角的暗处,一阵他熟悉的铃声响起,显示的备注名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僵在原地。

怎么向母亲解释,她知道了吗?自己要说什么,还是要假装到底?

不,没问题,只要我保证我绝对会出成绩就没问题,我没有做错,我一定能考上,我会是所有人公认的强者,我就是有能力能做到。

在近乎自我强迫一般的心理斗争后,他按下通话的标志。

就在一瞬间他注意到了异样,一个圆形的物体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诡异的外表让人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如同水晶玛瑙的外壳却又仿佛在蠕动,正中如同眼睛一般的红点散发出渗人的红光,死死盯住自己。安建廷连发出声音的余裕都没有,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安妈妈的电话响起了未接的提示音,想好待会通话一定要笑话自己儿子被大城市的繁华迷了眼睛电话都不接,气鼓鼓地走进浴室。

城市的拐角恢复了短暂的安静,霓虹的灯光照常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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