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她差点就能回到现实世界 (第2/2页)

&#34；当啷——&#34；

沸腾的药汁泼向三娘垂落的袖口，李景喉间迸出嘶吼，护着妻子的手臂肌肉贲起，手背青筋暴突着横挡在滚烫药汤前。褐色的汁液浇上他腕骨，西西被吓得忘了哭，挂着泪珠去抓父亲灼伤的手，却将李景本就松脱的蹀躞带彻底扯散。

&#34；兄长！&#34；李月举着药吊子冲进来，绣鞋踩在泼洒的药渣上打滑时，她望见兄长怀中三娘惨白的脸，胸中的愧疚和心痛如泉涌。

&#34；都是我的错...&#34；李月突然瘫跪在满地狼藉里，膝盖压碎半块安宫牛黄丸。她颤抖的手抓住李景的袍角：&#34；丫鬟是我从流民堆里捡的...她说家乡闹蝗灾...&#34；

烛火爆出个灯花，映亮她腕间翡翠镯，李景暴怒地甩开她的手。

西西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啼哭，小脚胡乱踢蹬着要往母亲身边扑。李景颤抖的右手既要按住三娘滑落的身躯，又要去抓孩子乱挥的胳膊，染血的《千金方》残页从他膝头飘落，正盖住李月颤抖的指尖。

&#34；让开！&#34；他厉声喝退要来搀扶的李月，脖颈暴起的血管突突跳动。李月突然发疯似的以头抢地，额角撞在青铜盆沿发出闷响：&#34；兄长！对不起，如果嫂嫂不行了，我愿意偿命。”

李景抱着三娘的手骤然收紧，“出去！”他声音冷淡。

当五更天的梆子声穿透窗纸时，他忽然把脸埋进三娘颈窝闷哭，眼泪顺着鼻梁滴在她的银项圈上。

混沌中，王三娘在血色迷雾里望见学校青铜孔子像。樱花穿过斑驳铜臂落在英语课本上，泛黄的纸页间夹着李景用瘦金体写的&#34；眼波流转批注&#34；。下课铃声裹着黄焖鸡香飘来，她跟着人群跑下台阶，却听见身后传来男人的哽咽声，“柔儿，不要离开我，求你了……&#34；转身刹那，血色中浮现李景抱着哭噎的西西，父女俩脸上泪痕映着窗外残月，西西紫色人鱼布偶落在他脚边，银铃铛沾满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