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诊脉 (第2/2页)
绍桢摇头,抽出汗巾擦掌心的细汗:“去了个太医,幸好本事不高,没惹什么祸。”
赵弘鄞道:“那是高钟祥,太医院里垫底的家伙。”
绍桢惊讶道:“你……是你?”
赵弘鄞嘘了一声,冲她点头:“你出去没多久,太子也出去了,我不放心,悄悄跟过去,等那宫人往太医院跑,我找了个相熟的太监,去太医院把其他人支开了。”
绍桢张口结舌,高兴地打了他一下,感慨道:“哎呀,幸好有你!我快吓死了!”
……
宴席结束之后,绍桢回了槐花胡同。
她这么晚过来,大家都很惊讶,纪映问她出了什么事。
绍桢坐在太师椅上举棋不定,脑子里一团乱麻,半天才下定决心:“二娘,您差个小丫头去把王明镜叫过来。”
纪映见她脸色不好,二话不说便指了个丫头去叫人。
绍桢独自沉湎在自己的思绪中,任纪映如何询问也张不开口,直到王明镜顶着夜风过来,她将手腕伸出去,定定道:“你给我看看。”
王明镜面露疑惑,但也没多问,坐下来开始切脉,过了片刻眉心重重一跳,压低声音急切道:“这是喜脉……你怎么会有喜脉!”
绍桢哎哟一声捂住脸。
“什么?!”纪映不可置信地惊呼,“你诊错了吧?她、她又没有……”
王明镜也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添了句:“……一月有余了。”
绍桢把脸捂得更紧。一月有余,那不就是太夫人寿诞的那天晚上……
等王明镜出了门,她脑袋忽然被重重拍了一巴掌,绍桢震惊地抱住头:“二娘,你干嘛打我!”
纪映脸色很难看,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不打你,我还夸你不成!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跟谁鬼混去了?赶紧说清楚!”
绍桢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将那天晚上的事说了一遍,遮遮掩掩地没说那人是太子。
“出了这种事,你怎么不和我说!”纪映又气又心疼,“你早说了,我也能给你准备汤药……你,你才十五岁,自己都是个孩子,这得多伤身体!”
绍桢心生胆怯,喃喃辩解:“我又不懂这些……我连避火图都没看过呢。”
纪映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急得团团转,嘀嘀咕咕地思量说:“生孩子伤身,小产更伤身,还是生下来吧,去徐州找个地方……”
“我不生!”绍桢嚷嚷着打断,“我娘就是生我才落下病根的,我不生,死也不生,我喝碗凉药打了它!”
纪映面露哀伤地看着她,过了会儿答应道:“好吧,好吧,我给你找个擅产科的郎中……”她忽然想到什么,嘴唇颤抖,道,“那个欺负你的混蛋是谁?”
“……”绍桢垂头丧气,“好像是太子。”
……
既要落胎,在京里坐空月子太过冒险,去徐州更不能耽搁了。
绍桢让王明镜给她做了点缓解孕反的药丸子,装进荷包里贴身戴着,回了侯府便紧锣密鼓地收拾起行李。
书册、摆件之类的都可以延后另外送去徐州,要紧的只收拾些冬天防寒保暖的衣物、皮草,还有常吃的药丸之类,横竖不用她亲自拾掇,用不了两三日便收拾齐整了。
吴太夫人翻黄历给她挑了个出远门的吉日,就在五日后,绍桢不好拒绝,立意要专心尽几日孝,白日待在寒檀院哄老太太开心,天黑了回青禾堂,喝了一碗安胎的汤药便要睡下。
就是在此时,槅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她疑惑地朝外面问了一声:“谁呀?”
外面正在下雨,沙沙的雨声盖过了门外的回应,槅门再次被敲响。
绍桢犹豫片刻,趿着软鞋下了床,站在门后又问了一遍。
“是我。”这回总算听清了。
绍桢心里一突,连忙开了门,紧张地捏住了袖子,镇定道:“殿下?……您怎么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