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动手 (第2/2页)
有风韵成熟的阔太太,微笑着与同伴小声交谈八卦,不时品尝一口精致的糕点;
有眼神温柔的女青年,坐在最安静的角落,静静享受一杯不被人打搅的红茶;
有年轻活泼的少女,叽叽喳喳地和同伴们讨论舞台上的同龄异性。
形形色色女人们,或多或少都将几分目光投向舞台。
然后她们就变成色色的女人了。
他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优雅地拉动琴弦。
恰到好处的微笑,清澈见底的眼眸,俊美的脸庞……这就是最美的王子!
“I once had a girl……”
“Or should I say she once had me……”
歌声温柔低沉,带着特殊的磁力。
这是一种只消听过一次便不易忘记的声音,就像他的笑容,深邃的眼睛和挺秀的鼻梁一样,令人难以忘怀。
侧耳倾听的卡特琳娜,不禁眉开眼笑。
自从于连来店里打工后,许多平常一个月都难见一回的太太,几乎每晚都准时在这儿候着他来。那些有钱的老女人一听到他唱歌,就好像脑浆都要融化了那样,食物只挑贵的点。
赚钱开心之余,卡特琳娜也感到非常好奇:那些奇怪的歌都是小家伙自己写的吗?
晚上九点,俱乐部打烊。
干完清洁整理的工作,埃里克迫不及待地去赚钱了。
于连没有副业,拎起自己的手提包回家。
卡特琳娜锁了门,和他并肩走了一段路。
街道隔一段很远的路才有一盏粗陋的街灯,用绳子和滑轮吊着,繁华的伦敦正在逐渐睡去。
行人不多,只是偶尔有喝醉了的男人勾肩搭背地走过,摇摇晃晃。
有些实在走不动了的,便直接在路边一躺。
天为被,地为床,日出做闹钟,倒也自在。
伦敦街头不缺醉鬼。
冬天的伦敦街头,不缺冻死的醉鬼。
但伦敦不会怜悯不会悲伤。
对于伦敦而言,人,就是每天都需要消耗掉一部分的耗材。
年轻貌美的女老板似乎被什么触动了,点着香烟深吸了一口,往空中缓缓吐出烟圈,颇有些文艺女青年的伤感范。
“于连,你为什么要来我这里工作?”
“钱。”
于连挥手驱散烟雾。
“庸俗的说法。”卡特琳娜把烟丢到地面踩灭。
她先是皱眉以示不满,然后双手在于连面前比划:“要是为了钱,你就和埃里克一样当男宠去了。你肯定有着更崇高和伟大的目标!我说得对吗?”
哦……
于连恍然大悟。
老板这是独居生活过久了,出现了‘间歇性人生哲学感慨’的症状,这种时候的她是需要人来安慰的。
看在她尊重自己把烟掐了的份上,于连认真地回答道:“现在不卖是为了以后能卖更高的价格。”
“……”
老板狠狠地锤了他肩膀一下,随后拦了辆出租马车扬长而去。
“你这家伙得亏长得帅,不然我真怕你单身一辈子……”
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于连站在原地,吹着料峭春寒的晚风。
伦敦的夜里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有街边滋滋作响的煤气灯陪伴着他。
“今天攒到了12先令6便士,开心……”
※
出于对苏格兰场的尊重,接下来的一周里,于连过着非常平静的生活。
上学,放学,打工挣钱。
顺带偷偷记录弗雷德的行踪。
还有踩点!
终于,在4月底的一个阴雨连绵的傍晚,他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