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腥的诺尔图卡 (第2/2页)

不幸的是，纵使这记大力劈砍使得骨鸦战士的进攻动作发生了偏移，但锋利的长矛还是切开了约翰左腿外侧的肌肉，伤到了他的大腿。

一时间，二人的战术选择都变得非常谨慎，事已至此，谁都不想因为自己再受伤，而被对方抓到了一击结束比斗的机会。俩人不断地用武器攻击对方，不断地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不深不浅的伤口，二人的动作都在逐渐变慢，都在因为失去血液而变得虚弱。局势渐渐变得清晰，约翰就要赢了。

察觉出对方快到极限的约翰，硬拼着扛了一下骨鸦战士捅向自己举盾的左臂一矛，然后趁着骨鸦战士收矛的动作，挥剑朝着对方持矛的手腕砍去。锋利的单手剑精准地命中了骨鸦战士的手腕，剑刃顺着手腕骨骼连接处的缝隙，指节把对方的手腕给砍了下来。接着又是一脚踹在骨鸦战士的盾牌上，一股大力隔着盾牌朝骨鸦战士涌去。身受重伤的骨鸦战士就这样被踹飞了出去。

大局已定！看着被自己踹飞出去的骨鸦战士，约翰知道身受重伤且失去武器的对手将再也无法对自己造成威胁，只要自己做点努力，就能让对方死的稍慢一些。谁会在意呢？自己无非是多割了两剑罢了，自己替大伙儿取得了胜利，自己才是远征军的大功臣！

约翰朝着倒在地上的骨鸦慢慢走去，“残忍的约翰”终于有机会表现出他残忍的一面了。他先是一脚踩到骨鸦战士断掉的右手腕上，然后假装被绊倒，然后用剑撑在地上，轻而易举的割掉了对方的右耳。听到骨鸦战士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哀嚎，约翰的心里充满了快意。

然而，骨鸦战士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这种残忍的事情在外界或许会骇人听闻，但在矮山内部，却不是什么大事。且不矮山内部的氏族冲突中，总有些获胜一方的战士会用残忍手段杀死失败者，就算是生活在矮山内部这件事情本身，对矮山中的居民也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饥饿，寒冷，流血冲突，危险的猎物，在这生存下去所需要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风险，都有着巨大的痛苦。

尽管已经离死亡不远，骨鸦战士依旧神情冷漠的看着约翰，嘴巴一开一合，似乎有什么遗言要说。约翰这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左侧，便跪在他的身体边上，弯下腰去，想听这个将死之人的悲惨求饶。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听到。骨鸦战士突然用持盾的左手猛的朝约翰受伤的大腿处打去，盾牌边缘的破损处就像一颗颗细小的牙齿，狠狠地咬在被长矛滑开的伤口里面。约翰痛呼出声，先是一把推开扎在自己伤口处的盾牌，然后紧紧的捂住伤口。这时，骨鸦战士又用断掉的右手，朝着约翰下身的要害处打去。

约翰没有听到鸡蛋碎裂的声音，但剧烈的疼痛引发的机械性窒息却让约翰无法做出其他的行动。他下意识的松开了持剑的右手，死死捂住自己受伤的要害，然后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张开嘴却说不出任何话语，“残忍的约翰”终于真正体会到了残忍的感觉。

倒在地上的骨鸦战士意识到自己的垂死反击竟然如此有效 ，便立刻乘胜追击 。他忍着剧痛，甩掉了套在左手的盾牌，一把抓起约翰遗落在身旁的单手剑，朝着约翰的腰间捅去。剑尖以一个斜向上的角度透过没有骨骼保护的腰侧，刺入了约翰的身体，锋利的剑刃在他的身体里左右搅动，破坏了他脆弱的内脏。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骨鸦战士的双眼，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冷漠，和淡淡的恨意。

生死一刹那间，约翰不禁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在年轻的时候为什么要加入黑帮，后悔自己在黑帮火并中为什么要去刻意折磨他人，后悔自己为什么不适可而止而是将人殴打致死，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加入这次护卫之旅，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结束掉这场该死的战斗。

现在好了，该死的是自己了，约翰如此想到。

每个人都会在自己临死之前后悔，后悔自己活着的时候所做的一切荒谬又可怕的事情。但流逝的时间和死亡的宿命，是少数对世界上所有人都公平的两件事情。我们无可避免的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衰老，又因为衰老的身体而走向死亡。

约翰的残留的生命很快就流逝了，获得胜利的骨鸦战士也没有因为这个表现出喜悦的神情。他艰难地爬起身，招呼了两名骨鸦氏族的战士，扶着他朝堆放物资的洞穴里走去。他暂时还不能死，还需要替族人取回赖以生存的宝贵物资。

“看台”上的约里克面色铁青，约翰表现出来的残忍让他心生不满，而白白丢掉唾手可得的胜利又让他羞愧异常。他带着有些愧疚又有些尴尬的神情看向身旁骨鸦氏族的首领。

而骨鸦氏族首领只是平静的和他对视了一眼，冲着灰蜥氏族首领说道：“让你的人把尸体移开。”

“要进行下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