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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番外:东苍仙人传(上) (第2/2页)

至襄府,襄挑灯观图。唐仪引天竣至,具告伏击之事。襄命仪出,问天竣曰:“君尚以我为奸徒否?”天竣曰:“今我为阶下,百口莫辩。然族中长辈知我为尔所擒,必定来救。”襄笑曰:“今日正午我已遣使至徐州告汝姊赎君,想来此时已至。”天竣大惊,问曰:“子料吾如此?”襄笑曰:“料敌机先,为将之法也。今观汝水寨治军,甚有章法,然纵备军阵之才,惟乏养气之功。数言恶语,陷军死地;意气用兵,于国无益。”天竣拜服于地,曰:“君真谋战侯也!请以师事君。”襄曰:“待徐州归人皇之时,吾必倾囊以授。”遂令天竣于左右。唤林学如入,曰:“卿可领三百徐州降兵,驾一楼船至青州军寨告援。”学如领命,急引军行舟至青州寨前,降将曰:“天竣将军引军劫营,不想扬州有备,现困于扬州营死战,乞将军救之!”青州军将认得徐州兵士,告罗绪。绪闻之,即遣一员偏将,领水陆军一万五千,随楼船过江。至江心,扬州水军驾小舟阻敌,战船直冲,小舟不能阻,遂至江畔。甫上岸,孙清凌作法,江水暴涨,战船离岸。偏将惊,知中计,急欲下令,唐仪纵马一枪挑其于马下。扬州伏兵尽出,将青州军直赶入江,多有溺死者。余众无首,尽降。直至天明,收降兵一万二千人,战船五十余艘。

天大亮,襄率军出营,至江心。青州罗绪自引军出,徐州军由一副将引兵。襄谓二将曰:“今秦天竣已为吾所擒,徐州之军已无首;青州亦损兵折将,公等若不愿化为齑粉,当早降吾皇。”罗绪怒曰:“秦天竣为三军统帅,自引军劫营,合该如此。我误中汝计,然二州之军,并未伤筋动骨;岂有倍而降敌之论?”襄曰:“罗文心何出此言?汝等纳降,非降我,降人皇也。顺应天时,有何不可?”罗绪麾军直冲,襄亦引军出。两军接舷,战况胶着。唐仪曰:“当防徐州军。”襄曰:“不必。其帅为我虏,必不敢轻举妄动。”至午时,双方收军。徐州军果作壁上观。

至营中,人报:“古族秦氏,遣长女秦绫仙,来赎秦天竣。”襄唤入,秦绫仙作揖曰:“余弟不才,为将军所擒。今奉家主令,带回余弟。秦氏愿献钱帛、功法、神兵、天材地宝等。”襄闻言,笑曰:“君以襄为好利之徒乎?”绫仙曰:“非也。将军乃人皇麾下,秦氏古族,皆不愿敌人皇。余弟好兵法,此次出征乃族中大父溺爱,请于刺史,方得领兵。若将军非人皇之将,吾已携分神返虚强者取君项上之头。”襄大笑曰:虽为女子身,气概不输男儿也。”又曰:“钱帛法宝,虽动吾心,然卿弟乃秦氏嫡子,不可以物比之。依襄之见,不若一人换一人。”绫仙曰:“不知将军欲以何人换之?”襄答曰:“徐州刺史慕容钦之头。”绫仙曰:“此事非同小可,请归告家主,两日内必有答复。”

绫仙出,襄谓秦天竣曰:“你我师徒之情,俱在两日之内。”天竣问曰:“将军何以得知?”襄曰:“汝为秦氏族子,令尊必保汝,刺史慕容钦不过一外人,此其一也;秦氏古族,已历十数朝,江山易主,习以为常,何况一州之地,此其二也;人皇者,大气运也,修道之人皆愿结一善缘,此其三也。慕容钦必死矣。”天竣叹曰:“寥寥数语,而取一州之地。君非谋战,乃谋心也。”忽报:“车骑将军公孙缨引五万禁军至对岸扎寨。”襄笑曰:“无忧矣!”召集诸将,曰:“今京州军已至,敌军已有三十四万之众。然吾已布局,破敌只在两日之间。”林学如出曰:“京州军虽不善水战,青徐之军亦各自为战。然敌倍我,若急攻,敌必死战。且若登岸,难敌京州禁军。”襄曰:“唯待战机而已,诸将领四日粮,两日内倍粮与卒。战机一至,大军火速渡江,不得延误!”

绫仙归徐州,以法告家主。家主曰:“便宜行事。”绫仙得令,次日径入徐州府。衙役识得绫仙,并未阻拦。慕容钦见绫仙,问曰:“卿有何事?”言未绝,绫仙出剑,斩慕容钦之头。满座皆骇然。有彪服天师方欲作法,绫仙曰:“吾乃秦氏嫡女,谁敢造次!”满院仙凡,无人敢动。绫仙提钦之头,遁光投扬州军营。襄于帐外,令麾下天师不可妄动。绫仙落于襄前,掷钦之头于地。襄即令曰:“全军渡江,速取徐州!”又曰:“今君斩慕容钦,徐州必不能容也。不若留于营中,待战事毕,襄亲送二位出城。”绫仙可。襄提慕容钦首级,携天竣至楼船,随军至徐州军寨前。天竣提钦首,跃至半空,大喝曰:“徐州刺史已死,徐州军听令,出寨攻青州军!”徐州军闻令,水陆齐出,直攻青州军寨,青州军陆寨不及防守,被徐州军杀入寨中,两下大乱。扬州陆军船入徐州军营,士卒登岸,直杀向禁军营。车骑将军公孙缨见两寨大乱,急令大军迎敌。唐襄以水军尽付林学如,自与唐仪引军攻禁军营。禁军营鹿角七重,寨内万箭齐发,士卒不能近。襄令军士举塔盾于前,又命士卒浇鱼油于鹿角,焚之。寨前火幕冲天,箭矢不能透。又以布蒙马眼,以重甲披马身,驱马撞入火中,鹿角遂破。襄引军至寨前,寨门开,禁军铁骑列阵冲出,襄以艨艟卸下床弩十张射之,一箭可穿二三甲士,骑兵纷纷坠马。襄以是攻入寨中,禁军一拥而上,双方厮杀于寨门。双方天师亦于空中捉对厮杀,一度僵持。襄谓唐仪曰:“必先斩贼首。”遂领十余金丹直取帅帐。公孙缨见之,谓身畔修士曰:“君当出手矣!”此修运灵力,乃返虚也。襄军亦有返虚出迎。乃人皇于书院得援。公孙缨见状亦率亲卫出,战于唐襄。亲军多凡,而襄军数寡,两军渐渐折尽。公孙缨久经沙场,唐襄不能速胜,乃卖破绽,缨一枪刺中其腹,襄以左手捉缨枪杆,缨不能遽收,为襄一枪捅入心窝,身死。禁军大乱,为扬州军攻入寨中,遂破。襄不顾伤,提公孙缨首级遁光至江,大喝曰:“京州禁军已降,青州军安敢抵抗!”青州军固难敌徐、扬二军,见公孙缨亡,多有降者。徐扬水军攻入青州寨,罗绪夺船欲走,为林学如一箭穿心。直战至昏方歇。得三州水陆降兵二十五万,大小战船上千艘。徐州郡守皆死于乱军之中,一州皆降。襄一面使人报捷,不顾枪创,自领大军星夜赴青徐边境。青州刺史尚不知前线败。至天明,襄已兵临青州。刺史大惊,适败军来报,刺史叹曰:“十万大军尚覆灭,纵仍有数万兵马安能敌此人?”于是青州亦降。人皇闻报失神,喃喃曰:“若论军阵,卿已为仙。”又闻襄创,大惊,纵马赴襄营。适襄卧床养伤,闻人皇至,欲强起。人皇疾走至襄榻前,扶襄卧,曰:“卿为三军之帅,身先士卒,战不惜命,以寡敌众,阵斩敌酋,身被重创,千里奔袭,而立不世之功。孤得卿,幸甚!”襄曰:“臣弟得君兄知遇之恩,虽肝脑涂地不能报也。利国之事,虽死弗避。”自此襄名震九州。迁左将军。

明年春,襄攻豫州,虏陈王。是岁秋,攻荆州,斩湘王,迁车骑将军。越,海二州降。冬,兵临京州。鏖战一年,双城破,铁马踏宫阙,银枪扫戾魂。迁骠骑将军。来年春,始皇京州称帝,国号秦,年号祖龙。始皇于登基之时言:“朕非唐子翊,不帝矣。”加襄大将军,是年襄三十一。

襄为人宽和,能容人,喜谈笑,轻财帛。征伐三年,未尝杀一俘。襄麾下多各州降军,襄一视同仁,未有偏怙。各州降将,仍令其领本州之军,原汉中太守叶然,现为襄参赞军事。爱兵如子,尝言:“吾与士卒皆父母之子,是故用兵不可不慎。”有粮官贪墨军粮二百石,襄立斩,曝其尸三日。征战所得赏赐,多分麾下士卒。士卒皆感敬之,视襄父兄,为之效死。诱掖后进,仇亲不避,是故军如虎狼,推锋争死。

祖龙四年,襄三十四,始皇筑建业,三城合一,扩京州。祖龙五年,襄三十五,始皇重设郡县,越,海二州反。始皇以唐仪为镇南将军讨之。大战五月,南方皆平。始皇加唐仪卫将军。人谏始皇曰:“唐氏兄弟,身居高位,手握帝国雄兵五十余万,且善军阵,若其反,无人可制。”始皇曰:“唐襄,吾弟也。随孤微末之时共举大义,三年定九州。若有二心,孤安能帝?”遂拒谏。襄亦守礼,朝堂称君臣,唯私下称兄弟。

祖龙六年,襄三十六,父母寿终仙逝,大恸。始皇为之哀,令葬于太上皇陵左近。

祖龙七年,襄三十七,穷荒魔徒寇边,劫掠边关。始皇将伐之,朝臣皆曰:“非大将军不可。”然襄尚在孝,帝宣入内廷,告之。襄慨然曰:“边关百姓亦有父母,亦是父母。若死而有灵,先父必令吾战,以保黎民。于公于私,襄义不容辞。”始皇大喜,遂令襄挂帅,领印绶。命九月起兵北征。

襄麾下士卒,闻襄戴孝挂帅,皆自裁里衣,做孝带两条,一系于左臂,一系于兵器,旗帜等。次日,襄腰系孝带校场点兵,但见全军戴孝,枪缨,刀环,弓臂,军旗,皆系孝带,随风舞动。天地之间,但存黑白二色。始皇登高观之,大感,赐名龙骧军,以古仙器银枪一柄赐襄,襄名之曰“思无涯”,追先考先妣之意。此后“龙骧裁衣”之故,广为流传。

至九月,襄与仪领二十万龙骧军出镇北关,入穷荒千里,斩邪徒七万。于魔窟得邱千风,邱楚芸兄妹。襄收邱千风,仪收邱楚芸。筑城三座御敌。始皇赐名御北,镇北,拒北三城。于御北城祭旗,曰英灵纛。归建业,始皇授襄太子太傅,授仪车骑将军,赐名麾下曰明节军。

祖龙九年,襄三十九,奉始皇命,与唐仪,严岳领五十万大军,出北境三城,分三路进军。严岳是年六十三,为车骑将军,领西路泰山军十五万;仪三十五,领东路明节军十五万;襄自领龙骧军二十万。三军入北千里,斩邪徒十五万。泰山军遇伏陷围,右将军赵双方谓严岳曰:“严将速突围,某愿断后!”严岳大笑曰:“某为嚄唶宿将,驰骋沙场数十载。今若得马革裹尸,幸甚!何退之有?”赵双方等欲再劝,岳曰:“子隅忍见吾死于病榻乎?”赵双方无言。岳遂令赵双方领军突围,自引壮士断后,手刃邪徒数十人,力战而亡。及襄领军救援,泰山军损伤过半。襄以龙骧军补泰山军,自领三万轻骑,三日奔袭千里,直捣魔窟,斩邪修三百余,邪徒万余。至此,大军入境二千里。始皇命襄就地驻扎,调修士十万,仙人数十,距三城千里处修长城大阵。五年而完。襄于长城祭英灵纛。

祖龙十四年秋,襄领军归建业。始皇欲封王,襄曰:“陛下不见八王之事乎?”坚辞不受,遂封景国公。授唐仪骠骑将军,追封严岳骠骑将军,谥武肃。

祖龙四十年,襄七十一,而始皇亦七十一,且身染疾病。穷荒魔徒闻之,暗集邪徒,欲始皇崩后犯境。始皇召襄入宫,曰:“孤与卿相识于而立,而今已古稀。卿生孤已生,孤老卿未老,卿容貌未改,孤已满头白雪。自知天不假年,然北境魔徒蠢蠢欲动,久必为天下大患。若不除之,孤难瞑目于九泉之下。今孤欲举天下修士,集大军六十五万,令卿领之伐北。”襄曰:“襄得君兄知遇之恩,唯以死报。唯望君兄保重龙体,则社稷之幸。”始皇笑曰:“吾自为人皇至今,定九州,设郡县,征北域,筑长城,不求有功于社稷,但求无愧于本心。自知天命难违,若吾弟征北凯旋,则孤一生无憾矣!”襄拜曰:“秦太子太傅,大将军,景国公,谋战侯唐襄子翊,领命。”

祖龙四十年九月,始皇调九州修士五千余,襄麾下四十万龙骧军,仪麾下二十万明节军倾巢而出。昔年征北士卒大多退役,龙骧,明节二军多老卒之后。出征之日,退役老卒皆聚于建业城郊,唱《无衣》以壮行。至北三城,地金宗仙人炼英灵纛。襄出镇北领四十万军,仪出定北领二十万军,东西并进,约会师于鬼刹山,此距长城三千里。出长城,入北五百里,龙骧军损二万,斩邪徒十万,邪修百余;明节军损二万,斩邪徒七万,邪修百余。三魔宗闻之惊,会于鬼刹山,调邪徒五十万,邪修三万余攻明节军,明节军寡不敌众,敌围九重。邪修曰:“唐仪早降!”仪闻之大怒曰:“吾若降,有何面目见兄长!”遂亲率军冲阵,麾下部将亦随仪冲杀,陷阵而亡。仪副将邱楚芸字青娥,拼死三夺回遗体,士卒皆高呼曰:“与唐将军报雠!”蹈锋饮血,冲破敌围,昼夜西奔二百里至襄营,比及入营,明节军止八万,修士百余而已。襄闻仪亡,大哀,亲殓其尸。后将军叶然,时年七十有八,闻膝下三子皆亡于乱军中,吐血而厥。须臾转醒,谓襄曰:“老朽不能与大将军凯旋,万望恕罪。”襄握其手而无言。又唤幼子叶秉近前,曰:“父兄死社稷,吾儿勿悲。”言讫而亡。叶秉方十五,强忍涕泪殓父遗体。襄于灵柩前祭英灵纛,守一夜。次日开拔,命副将邱千风领明节军,传令全军曰:“即日起,穷荒内非大秦士卒者,皆斩!有邪众降者,皆斩!敢有怜悯包庇者,皆斩!”率大军于穷荒狂飚突进,遇人即杀,遇村即屠;攻之于城,杀人盈城,攻之于国,杀人盈野。魔发大军五十万攻之,列魔阵。襄与部将计曰:“必先破阵。”遂募敢死之士撞阵,叶秉提父长刀曰:“魔贼害我父兄,此仇今日当报!”士卒应者三万余人。襄欲自领,左将军林学如曰:“师兄尝言主将不可亲临战阵,愚弟代劳。”襄解佩剑付学如曰:“得胜当归还。”学如领命,率三万铁骑撞入敌阵,左右冲杀。有邪修见学如乃修士,遂围攻之。学如吞丹百余,斩邪修七人,身被数十创,自知无生,遂撞入魔阵爆体而亡。士卒悲愤,决命争首,冲乱敌阵。襄自引大军掩杀,邪众不能当,大溃。襄勒铁骑追亡逐北三百里,斩邪徒四十五万,邪修五千余。三百里尸骸枕藉,流血漂橹,至今此地泥沙鲜红异常,曰红泥原。战后数伤亡,三万敢死之士只余二百;寻学如尸身,止断剑一尺而已。

魔宗见事不成,遂集本宗辖下各部之人六十万于鬼刹山下,欲决死战。襄率龙骧,明节两军且行且杀,于祖龙四十一年三月底而至鬼刹山下,来时三千里已为尸山血海,鸡犬无存,宛若人间炼狱。此时龙骧军止三十万,明节军五万,修士两千余。两军对峙于鬼刹山下,襄命各军休整三日,四月初与邪众交锋。两军鏖战三昼夜,六十万邪众全军覆没。襄于鬼刹山下以邪众首级筑十丈京观三座,留字曰:“敢犯九州者,先过此三千里血海尸山!”于鬼刹山顶祭英灵纛。班师回朝。入长城时,龙骧军止十五万,明节军三万,修士千余而已。斩首百余万,有妇孺。始皇闻报默然,半晌命阵亡将士葬于御北城南。追封唐仪明国公,谥忠烈,立碑“秦骠骑将军明国公舒城侯唐仪明节之墓”;追封叶然左将军,御北侯,命叶秉承父爵,亲书“满门忠烈”赐叶府;追封林学如车骑将军,卫国公。襄于御北歃血再祭英灵纛。

祖龙五十年,始皇病笃。临终谓太子曰:“朕视大将军如弟,汝今后当以叔事之。”太子泣而受命。谓唐襄曰:“吾弟而立已金丹,为国操劳五十余载,至今仍金丹。朕死后,卿可于朕陵前渡劫,以孤人皇运助卿,不枉孤二人相识一世。”襄泣拜领命。始皇曰:“朕最后一旨,但大秦在,龙骧军不撤,不论唐襄今后居何职,于何处,其永为龙骧军统帅,若襄死,可葬于朕陵之畔。”言讫而崩。时年八十一岁。襄大恸而厥。

停灵数日,移灵柩入皇陵。祭毕,襄腾空,哀曰:“襄自随先帝起兵,大小百余战,未尝一败。今贵为人臣,握军国重权。然随吾征战五十年之士卒,死伤甚众,登锋履刃,马革裹尸,野死不葬,为乌食者,谁记其名?先帝始皇,吾呼君兄,君唤吾弟。今吾兄赐人皇气运,吾止取其一,余者九分,散于大秦将士,伤时护佑,死时裹身。唯愿吾兄,与军常在,护我大秦,保我黎民!”言毕入化神。但见金黄气运一分入体,九分散于天下,大秦士卒军具,皆有金色流光若隐若现。

襄归府中,收行李,提“思无涯”,取“英灵纛”,骑一匹黑马,趁夜遁走出建业。次日天明,家仆见书案铺一白纸,上书“祖龙已逝,天地任我”八字,以大将军金印镇之。慌忙报入。新帝闻之,曰:“大将军于本朝鞠躬尽瘁,理应清闲。”遂下诏曰:“唐襄辞官,朕收大将军之职。仍留景国公,谋战侯封号,各郡县官员见之如朕亲临。”至此唐襄矢志仙途,再不问凡事。年八十一。

秦太史公曰:襄于微末随始皇举义,三年定九州,三征穷荒域,百战无一败,亘古未有也。

怀才不傲,功高不忌,临阵不乱,遇能不妒,得运不贪,既往不咎,古今得此者几人与?天下既定,不慕荣华,而归山水之间,岂非无双国士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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