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太子遗孤与晋王府旧部 (第2/2页)
“圣女安全紧要,我将所有人手留给圣女,我只身一人可以脱困。”明白过来的童林也不废话,当即准备和圣女分开。
“不用,我就带着我的侍女,还有米更他们几个,你们小心,我一有发现,便会命人传回消息。”
童林也不多言,抱拳告退一声,直接带着三位坛主和白莲教众离开。
等童林离开后,一旁的白莲教大掌柜米更,骤然出声。“郡主,当紧记,言多必失,咱们先离开这处地方罢。”
白莲圣女闻言,美眸闪过一丝恼意。
很快,她一面点头应下,一面仔细盯着米更问着:“米更,适才那些官军是车马行的人?还是你安排在官军里面的人手?”
只见米更摇头否认,答道:“具体是谁的兵马,我却是不知道的,行里有规矩,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知道的便不要多打听。
我的人手,不都在这里保护着伱吗?”
说完,米更笑眯眯地环视一周七八名他的手下。
白莲圣女美眸瞬间一寒,冷声道:“你既然喊我郡主,那你是不是应该做好奴才的样子,主人问话,你这个奴才不是应该有问必答吗?”
米更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笑意,道:“郡主,请你不要忘记了,我是晋王府的人。”
“呵,是呀,你这个晋王府的老人,却来保护晋王仇人的女儿,你也好意思提自己是晋王府的人?”
“郡主,我们晋王府,是被当时的三皇子下令龙禁尉圈禁,并不是太子下的命令,严格说来,大明宫的崇德帝,才是我们晋王府的仇人。
敌人的敌人都是可以互换利益的朋友,况且我答应了一位故人,要确保你在白莲教的安全,我不能食言。”
正想冷言嘲讽回去的白莲圣女,却瞥见前面的探子往己方这边打了个手势。
倏地,一声奇怪的鸟鸣声响传来。
米更凝神听了一会,当即神情一松,道:“是徐纶的人过来接应了。”
不多会,叶修带着人匆匆赶了过来。
“初一,你这丫头没事罢?”
“叶叔叔,米更他又欺负我,你快帮我教训他,我打不过他。”一直沙哑着声音说话的白莲圣女,这时的声音却是如黄莺般悦耳,婉转清脆带着一丝娇嗔。
叶修脸上的黑巾已经抽下,此时他的脸色现出一丝无奈。“净胡闹,你不好好待在江州,谁让你过来江南的。”
“叶叔叔,这不能怪我,要怪,你去怪董悉他那位老相好,是她让我前往泰安寨,与那边领头的联络联络一下感情。
恰巧在江南撞上左先锋童林,便跟随着他,一路前来金陵了。”小名为初一的白莲圣女,月白裙下的莲足疾走几步,迎到叶修的面前,当即挽起他的肩膀。
叶修露出一丝苦笑,抬手点了点初一的额头,这才转身朝米更打起招呼。“米统领,好久不见,这么多年,辛苦你费心照顾初一。”
“叶长史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走,此地不宜久留,于忠那边拖不了太久,先离开这里再另行叙话。”
……
另一边。
梁州小岛和岸上的战斗也进入尾声。
京营下面俘虏的无不是伤员,柳芳将这些俘虏交给两江水师们。
当即命京营的士卒开始驻守码头。
以及派出一名千户,让他率兵接手两头的铁索桥。
并严令那名千户,除京营的士卒,严禁任何人踏足梁州小岛。
柳芳便率自己的兵马退回梁州山上。
这时的梁州小岛,属于西宁伯的私人小岛。
没有西宁伯的允许,外人,哪怕是官军也不准踏足。
而东平侯成金那边,虽然尽数击败和俘虏这批贼军。
但首脑人物却没有生擒,以及在地底下并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他在匆匆交待副将留下来善后,带着他的亲卫军急匆匆返回提督府。
他要抓紧时间,准备好好润色今晚战功的奏疏。
于忠和叶修的人,早已经在战斗的尾声前,就开始撤离了紫金山。
……
翌日,大明宫。
司礼监,值房。
探事司一名番子怀里捂着什么东西,正脚步匆匆地进入司礼监秉笔班房,不多会,便又匆匆退出了司礼监。
花备手心捧着一只奄奄一息的游隼,脸上尽是悲悯之意,而他一旁的孪生兄弟雉虎,却是满脸愤慨。
“这西宁伯太过分了,竟然丝毫都不怜悯兄弟打小养着的小雀儿,等他回来,定要让他赔上一只。”
花备从游隼的脚上解下三只信筒,连忙吩咐旁边一名绿衣内侍,让他捧着游隼去太医院那边,瞧瞧能不能抢救回来。
“应该是南边那里发生了甚么天大的事情,不然卫锦也会和西宁伯打声招呼,游隼是不能长时间飞行的,诶,这游隼怕是抢救回来,也算废了。”
听完哥哥这番话头,雉虎不置可否,提醒了一句道:“如今干爹随万岁爷上了朝,你要不前去奏报一声?我一会还要去重华宫那边盯着。”
花备想了一下,便出声否决了他的弟弟,说道:
“我这边事情急,先拿西宁伯的奏折过去找干爹,你在这边替我盯着些,最近神京的街面上颇有一些传闻,如今上皇还在昏迷当中,司礼监这边不能不留人。”
大明宫外朝。
含元殿,此时正是早朝散朝的时辰。
崇德帝一身金黄色龙袍,头戴二龙戏珠乌纱善翼冠,双眼炯炯有神,朝内朝紫宸殿的方向而回。
有意思!
自己刚想从五城兵马司入手。
没想到,却是有人提前朕一步,替那些文臣吹枕头风了。
念及此处,崇德帝驻下足来,朝一旁的戴权吩咐道:
“戴权,传朕口谕,着忠武侯赵静派人暗中查一查,国子监中,都有那些士子在鼓吹,神京乃天子脚下,五城兵马司应由皇室宗亲掌指挥使一事。”
“老奴尊旨。”戴权亦步亦趋,紧跟万岁爷的脚步。
这时,戴权余光瞥见自己的干儿子花备正缩着身子候在内朝的殿门外。
花备远远便朝着举步而来的万岁爷跪下请安。
待万岁爷踏入内朝殿门,他这才起身摸出怀里的三份奏疏。恭声说道:“干爹,这是西宁伯连夜飞信回来的奏疏,一共有三份。”
戴权点着头伸手接过,而后将万岁爷的口谕复述一遍,命花备速速出宫,前往绣衣卫衙门,传陛下口谕。
花备躬身应下,等干爹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他这才朝着宫门的方向而行。
走在前头的崇德帝,伸手接过戴权追上递来的奏疏,当即打开。
一面抬脚朝紫宸殿而行,一面粗略扫了一眼。
行没几步,崇德帝的双目现出一丝忌惮,以及深深的震怒。
“戴权,速命人去将信国公、英国公、雄武侯,靖宁侯、杨阁老,王大学士,郑大学士、谢文大学士诸卿,请到紫宸殿议事。”
……
皇城通往内朝的宫道。
因才刚下早朝没多久,信国公等人在半路返回衙门时,便被宫里追出来的内侍通禀陛下的传诏口谕。
外朝广场。
郑琪望了一眼前面的四道身影,皱眉思索起早朝的情景。
半响,朝旁边的王易之问道:“惟时,圣上对东川侯的处置是不是太轻了,还有,近日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件武人需要亲军看守家门,你对这事什么看法?。”
今日早朝,文武自是又因东川侯府与南雄侯府后辈斗殴一事吵上朝堂。
陛下轻飘飘一句,勒令东川侯小儿子王纬禁足侯府。
再让东川侯上南雄侯府道恼一句,回家闭门教子,就此揭过。
郑琪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本是寒门出身,二十八岁才考中进士,历经翰林庶吉士,侍讲学士。
因他座师是前东宫太子太傅。
受老师牵连,他被贬出神京到河南任知府。
后因河南水患一事上了一道陈情疏,深得时任首辅的陈阁老赏识。
一路从河南按察副使的位置升迁到礼部侍郎。
最后在陈阁老的力荐下,延推入阁,掌礼部尚书。
郑琪在河南地方上待过十几年,深知水患对百姓的危害。
如今,京中开始流传这等明显要增加开支的事情,这也让郑琪感觉到忧心忡忡。
户部如今没有余钱了,眼下已是春季水患,这又是一笔大的开支。
国库哪来的闲钱,再替那些武勋增加一笔亲军的预算?
王易之脚下不停,脸上却是带着一丝忧色。
这几日京中暗流涌动,又值太上皇昏迷的敏感时期。
武勋这边的后辈子弟不就是打了一场架嘛?
竟闹得好几个武夫上书。
请圣上看在他们一心公忠护国,体谅他们为国朝而战时落下的那些病根。
如今赋闲在家,却连个亲军看守大门都没有,他们也害怕担心哪一天,被有嫌隙的仇人打进府邸。
这就有了武勋含泪奏请圣上,降旨指派一些士卒替他们看守府邸。
休想,他们这是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郑大人,有贾牧之的前车之鉴,这次圣上没有重惩东川侯府,想来,后面的后来者会多有模仿,这些就让信国公去头痛罢。
圣上没有处置东川侯的儿子,未必没有考虑贾牧之的因素,毕竟他三年戍守边回京,就打进了一座伯爵府。
而如今的贾牧之,甚得圣心,此次南下正是紧要关头,圣上轻飘飘揭过王纬打进南雄侯府一事,想来,是因为不想让诸臣借此来攻讦贾牧之。”
说到这里,王易之长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道:“如今,我们当要警惕武勋再掌私军,承安三十年,晋王麾下,镇北侯亲军作乱谋逆,就是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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