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青铜棺中骨 (第2/2页)
阿樵突然拽过小鱼胳膊,刀刃擦着她耳际飞过,斩断镜中伸出的银丝:";发什么呆!";
";这些镜子......";小鱼盯着最近那面铜镜,里面的";自己";正将骨梳刺入阿樵后颈,";在演我们的死法?";
";演你个头!";阿樵踹碎铜镜,飞溅的碎片划破他下颌,";是苏锦娘的摄魂术!";血珠顺着青年棱角分明的下颚滑落,滴在小鱼腕间红绳上。
沈墨瞳突然闷哼一声。她的银丝正与镜中钻出的白骨利爪角力,左眼梵文忽明忽暗:";兑位!把顶针按在兑位石兽眼窝里!";
小鱼翻滚避开白骨利爪,胎记金芒在血水中灼出一条路。她跃上兑位石台,却见石兽眼窝里嵌着枚玉蝉蛹——蛹壳表面浮着阿阮的小楷:「阿弟,回头」。
";发什么愣!";阿樵的怒吼混着骨裂声传来。小鱼咬牙将顶针按进蛹壳,青铜兽首突然180度扭转,獠牙咬住她手腕!
剧痛中无数记忆碎片涌入——二十年前的雨夜,阿阮浑身是血地将顶针塞进石兽嘴中:";藏好......别让苏锦娘......";
";松口!";阿樵的柴刀劈碎石兽,抱起血流如注的小鱼。青年染血的手掌按在她腕间伤口,体温烫得惊人:";让你逞能!";
";你......";小鱼疼得吸气,";你手上全是尸毒......";
";毒死也比被啃了强!";阿樵扯下衣襟给她包扎,指尖无意识摩挲过那道莲花胎记。两人俱是一颤,血腥气里混进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涌。
九面铜镜在梵文金光中尽碎,沈墨瞳倚着残柱喘息:";阵眼移位了......在、在......";
她突然僵住。最后一面未碎的铜镜里,穿血裳的小鱼正将断簪刺入阿樵心口。真实的断簪突然在小鱼袖中发烫,簪头";阮";字渗出怀素手札残句:「十载冬至夜,往生人重逢」。
阿樵突然夺过断簪掷向镜面。铜镜炸裂的刹那,九百具血裳从地底涌出,最前排的尸骸扯下面皮——赫然是温九娘腐烂的脸!
";好妹妹......";温九娘指尖银丝缠住小鱼脚踝,";苏夫人请你饮交杯酒......";
沈墨瞳的银丝绞碎三具血裳,淡金血液在空中凝成箭头:";离位生门!走!";
阿樵扛起受伤的小鱼,青年结实的肩胛骨硌得她生疼:";放我下来!";
";闭嘴!";阿樵踹开扑来的血裳,";再动把你扔尸堆里!";
三人跌出阵眼时,朝阳正刺破血雾。小鱼瘫坐在观星台残垣上,看着阿樵用染血的衣角擦拭顶针。
";脏了。";她哑着嗓子伸手。
阿樵动作一顿,铜环在掌心攥得发烫:";阿姐的遗物......";
";给我。";小鱼突然拽住他手腕,";这是她给我的护身符,不是你的念想。";
沈墨瞳撕下染血的袖角,将虎斑贝残片扔在两人中间:";要吵等出了白螺滩。";贝内荧光映出惊悚画面——若干年后地铁隧道里,穿血裳的";小鱼";正将骨簪刺入阿樵后颈!
海浪突然炸响,未被焚尽的优昙花根缠着青铜匣浮出水面。匣缝渗出银粉树脂,凝成新谶:「子时三刻,银杏巷西,故人温酒待君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