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尸油淬香火 (第2/2页)

东方的海平线上，十二艘幽灵船再次浮现。这次每艘船的桅杆都挂着冰玉棺，棺盖缝隙渗出银粉色树脂。

祖坟外的荒草在夜风中簌簌作响，顾青盏残影的青铜伞骨泛着冷光。小鱼盯着东方海面若隐若现的幽灵船，掌心胎记的灼痛突然加剧：&#34；那些冰玉棺在动......&#34；

&#34；是往生傀术。&#34；阿樵撕下衣摆裹住渗血的断臂，梵文纹路在布料下隐隐发亮，&#34；二十年前陆沧溟用这招把活人炼成尸油，你闻——&#34；他忽然抓起一把焦土，土里渗出的黑油泛着桂花香。

沈墨瞳的尖叫突然从火海中传来，裹着火星的银丝射向两人：&#34；谁都别想走！香火鼎连着三百牌位，你们早就是阵眼的一部分了！&#34；

阿樵挥刀斩断银丝，断丝却在空中凝成血字：

锁眼当归处 血月照沉舟

东方的桂花香突然变得刺鼻，幽灵船桅杆上的冰玉棺集体开启。棺中伸出缠满银丝的手，每根手指都套着刻螺语的青铜指环。小鱼腕间的银铃突然自鸣，与指环震动同频。

&#34；他们在召唤困龙阵！&#34；阿樵的柴刀突然被磁力吸向地面，刀刃上的梵文血渗入焦土，&#34；地底有青铜机关！&#34；

地面突然裂开，巨大的青铜齿轮组破土而出。齿轮咬合声裹着腐尸的哀嚎，震得人耳膜生疼。小鱼被气浪掀翻，木簪脱手扎进齿轮缝隙，簪体裂纹中迸出的蓝光竟在齿轮表面蚀出地图。

&#34；是海眼......&#34；顾青盏残影忽然开口，声音像隔着水幕，&#34；陆沧溟把真身藏在......&#34；

沈墨瞳焦黑的身影突然从火海扑出，残存的银丝缠住小鱼脖颈：&#34；休想破局！林老大用二十年阳寿换的阵眼，岂容你们......&#34；

阿樵的柴刀贯穿沈墨瞳心口，却发现刀尖触到硬物——她破碎的琥珀纹路下，竟嵌着半块鱼形玉佩！

&#34；当年你把这玩意塞给婴儿时，可没这么心软。&#34；沈墨瞳咳着黑血大笑，&#34；林老大以为用女儿换采珠队活路，结果全喂了香火鼎......&#34；

小鱼突然扯开衣襟，胎记处的莲花完全脱落，露出底下青铜色的皮肤：&#34；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锁眼！&#34；她抓住沈墨瞳的银丝按向自己心口，&#34；你们要的归位，我成全你们！&#34；

齿轮组突然暴走，蓝光从木簪裂纹中炸开。顾青盏残影的伞骨刺入地面，伞面展开成巨大的困龙阵图。三百牌位从火海飞出，在空中拼成完整的《换命书》。

&#34；戊戌年亥月亥时......&#34；阿樵盯着梵文血在手臂上蠕动出的新纹路，&#34；原来今天是——&#34；

香火鼎残片突然射向东方，幽灵船上的冰玉棺同时迸裂。十二具穿香尸衣的腐尸踏浪而来，心口皆嵌着青铜齿轮。顾青盏残影忽然消散，最后一丝叹息融入海风：

因果海里无因果

小鱼抓住阿樵的断臂，梵文血与她胎记的青铜色产生共鸣。两人脚下的土地突然塌陷，露出深埋地底的青铜巨门——门环竟是放大百倍的鱼形玉佩！

&#34；这才是真正的海眼......&#34；沈墨瞳在火光中化作灰烬，&#34；林老大，你终究赌输了......&#34；

巨门开启的瞬间，浓重的尸油味裹着银铃碎响涌出。小鱼在眩晕前最后看到的，是门内无数悬空的冰玉棺，棺中尸体皆长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