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海墟骨阵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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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螺滩的晨雾泛着铁锈味，小鱼赤脚踩在湿冷的砂砾上，腕间金印随着潮涌忽明忽暗。昨夜井底带出的龙凤喜帕正被她反复折叠，帕角&#34；地铁站&#34；三个血字刺得眼底生疼。

&#34；喝点。&#34；阿樵将竹筒递来，指尖残留着井底银丝划出的血痕。他脖颈的梵文已褪成淡青，却在小鱼接水的瞬间又泛起微光——像某种无声的警示。

小鱼抿了口咸涩的泉水，瞥见三丈外的阿礁正在礁石间穿行。采珠人后颈的旧疤在晨光中泛着银，与沈墨瞳左眼窝的伤痕形成诡异对称：&#34；他们真是双生子？&#34；

&#34；重要吗？&#34；阿樵擦拭柴刀的动作顿了顿，刀面映出她锁骨下淡去的莲花纹，&#34；二十年前陆府买来的孩子，有几个知道亲生父母？&#34；

潮声突然变得粘稠。阿礁的虎斑贝发出刺耳鸣响，荧光螺语在滩涂上投出骇人景象——三百具冰玉棺正在海底缓缓移动，棺盖上青铜莲灯的排列，竟与陆府祠堂的困龙阵如出一辙。

&#34；戌时潮位最低。&#34；阿礁的采珠刀指向东南暗礁，&#34；要毁阵眼，得趁现在。&#34；

小鱼刚要起身，腕间金印突然暴亮。昨夜井底的骨簪幻影再度浮现，簪头玉蝉蛹正啃食着她的神智：&#34；等等......那些棺材里......&#34；

暗礁后的场景令人窒息。十二具冰玉棺呈环状排列，中央浮着青铜纺车。车轴嵌满人牙，纺锤上缠着香尸衣碎片——每片布料都浸透淡金血渍，与沈墨瞳的梵瞳同源。

&#34；这是阿阮的......&#34；阿樵的柴刀哐当坠地。他认出纺车边缘刻着的小楷，正是阿阮教他识字时写下的「樵」字。

阿礁突然割破掌心，将血抹在虎斑贝上。荧光螺语腾起时，众人看见万历三年的白螺滩——怀素大师剜目炼器，将三百枚玉蝉蛹钉入采珠女眉心：&#34；以骨为舟，渡魂归墟......&#34；

小鱼突然头痛欲裂。她看见三岁的自己坐在纺车前，苏锦娘用银丝将香尸衣碎片缝进她心脉：&#34；好孩子，这才是你真正的嫁衣......&#34；

&#34；醒醒！&#34；沈墨瞳的银丝缠住她手腕，蒙眼绸带被海风掀起一角，&#34；看纺车底部！&#34；

阿樵的柴刀劈开青苔，露出青铜铸就的怀素手札：「香尸非衣，乃渡魂之舟。每代双生子，皆为划桨人」。他猛然转头看向阿礁，后者正将采珠刀刺入自己心口的梵文刺青。

&#34；二十年前，阿阮选了我当划桨人。&#34；淡金血液顺着刀尖滴入纺车，阿礁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34；而她选了沈姑娘当......&#34；

海面突然炸起血浪。冰玉棺群同时开启，每具棺中都浮出穿嫁衣的&#34；阿阮&#34；。她们哼着不同年代的船歌，银丝在浪潮中织成天罗地网。

小鱼的金印突然裂至肩头。她扯开衣襟，将渗血的莲花胎记按在纺车上：&#34；既然是渡魂舟，就该听摆渡人的！&#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