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山河印月 (第2/2页)
禁咒缚
血咒触及印玺的刹那,青玉化为绯色。印纽梅枝暴长,缠住沈溟手腕,星轨却如锁链扣住陆昭脚踝。沈墨挥剑斩向梅枝,剑锋却被星轨绞住,三百世记忆在魂血中沸腾——
少年沈溟在祠堂剜出他后颈血肉,填入青瓷人偶;
慕九娘雨夜焚烧血祭名册,最后一页画着山河印图样;
最痛的记忆泛着血光:容音跪在印玺前,以银簪刺入心口,将魂血喂入印纽梅枝......
“母亲饲印十年,原是为封住慕氏的贪念。”沈墨瞳孔映出印底残缺云篆,忽然并指为刃,刺入自己心口,“兄长可知,这印缺的一角,从来不是圣女血?”
银蓝魂血喷溅在印玺上,青玉骤裂,露出内里冰封的《鹤唳卷》真本——卷中云篆游出,在虚空拼出沈珩遗言:【山河印非刃,实为镜。照见贪妄者,自噬其心。】
镜中劫
沈溟腕间梅枝忽燃幽火,星轨锁链寸寸崩断。他望着冰封的《鹤唳卷》,温润面具彻底碎裂:“你竟敢......你竟敢毁印!”
“毁印的是慕氏先祖的愧,沈氏血脉的痛。”沈墨握住陆昭的手,鎏金与银蓝魂血交融,漫过山河印裂痕,“兄长且看,这镜中映出的,究竟是谁的劫?”
印玺轰然炸裂,碎片凝成三百面水镜。每面镜中皆映着沈溟未曾见过的因果——
若他未改天命,容音会活至耄耋,在梅林教幼子吹埙;
若慕氏未窃魂血,圣女不会剖心镇雨,陆昭腕间亦无金纹;
最后一镜映着现世:沈溟独坐堕星崖,手中命烛尽灭,而北海彼岸升起万家灯火。
“假的......都是假的!”沈溟广袖震碎水镜,眼底浮出血丝,“天道若公允,何至沈陆两族世代相残!”
陆昭的霜刃忽如春风化雨,点在沈溟眉心:“天道从未不公,不公的是人心执念。”她腕间金纹游出,卷住最后一枚印玺碎片,“这山河印映出的,是你自己的心魔。”
梅雪辞
晨光破晓时,堕星崖归于寂静。沈溟跌坐残镜间,月白长衫沾满梅瓣,手中紧握的命烛已燃至尽头。沈墨拾起印玺碎片,见其背面刻着一行小篆——
【山河为鉴,日月作盟。贪妄止处,梅雪自清。】
北海忽起风雪,沈溟的身影在雪中渐淡。他望着彼岸灯火,忽然轻笑:“墨儿,你比母亲狠。”言罢化作梅香散入云海,唯余半截桃木簪坠在《鹤唳卷》上。
陆昭握住沈墨冰凉的手,金纹与魂血在雪地上勾出新卦:【水火既济,天地交泰】。胎记边缘的梅萼终于绽放,露出内里一枚玉珏——与山河印同源的“同心钥”。
“去北海彼岸吧。”她将桃木簪插入发髻,“那里有噬月阵最后的答案。”
沈墨望向彼岸,灯火深处似有青衣女子执伞而立。海风送来一缕埙音,正是容音当年哄他入眠的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