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入江湖,岁月催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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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赌鬼九个输,还有一个不如猪!
一旦沾上赌,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蹉跎一生难善终!
……
有人嗜赌如命,有人谈赌色变。
我爹就是前者,甚至为了赌,他还专门从镇上渔民那搞来了一艘废弃的破船,在里面摆了几张桌子,直接开了个“篷子”。
所谓“篷子”,就是开在船上的牌馆。
不过严格来说,我爹并非真正的赌鬼,他其实是个老千。
他千术并没多高明,但他对千术的痴迷程度,堪称偏执!
可惜的是,他并没什么天分,学了几十年也没学出个什么样来。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
摊上这么个爹,我这辈子是注定跟赌博结下了不解之缘。
打我五岁起,我爹就开始让我接触赌博,学习千术,甚至每天还要用牛奶泡手,把一双手泡的又嫩又滑还灵活异常。
学了有两三年,我就把我爹的一身本事掏了个空!
这倒还是其次,他身上还有个让我难以接受的地方,那就是没有骨气!
别人拍他脑袋,他受着,一句话不说。
别人让他点烟,他献媚的跟什么似的。
可别说我一当儿子的这么说自己老子不合适,正是因为我是他儿子,我才会这么说!
我要不是他儿子,哪还会觉得气愤,觉得侮辱?!
我做梦都想离我爹远远的,可他不肯放我走,他的原话是这样的:“十八成年,二十成人,没到二十,你哪也不许去!”
我跟他嚷:“我要去赚大钱,等我出人头地了,我看谁还能欺负你,谁还敢欺负你!”
结果他却说:“老子还用不着你操心,二十之前你要是敢走出镇子一步,就别认我这个爹!”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办?!
其实我并不是讨厌我爹,更不是看不起我爹,我是想不通,想不通他为什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想不通他为什么受人欺辱嘲笑,还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想他能有点血性,我也不止一次的跟他提过,让他改变,可他总是一副为难的样子……这让我如何是好?
改变不了他,我只能改变自己。
二十岁前,以父敬子,二十岁后,以子敬父。
我绝不要我爹在镇子上永远抬不起头来!
熬过苦楚的数年,终于让我等到了二十满周的这天!
一大早,我就收拾好了东西,等我出了房间一看,堂屋里头,我爹正闷闷的坐在犄角旮旯抽烟。
“爸,我走了。”
尽管早就在盼着这一天,可真到了这一刻,尤其是看着此时我爹的样子,我内心不自觉的被不舍充斥。
但……我一定要走,一定要混出个样来,让我爹在镇上能昂首挺胸,谁也不敢再在背后指指点点!
“千明,我知道我劝不住你,我也不会再劝你,外面的世界,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是英雄还是狗熊,就看你自己了。”
我看着老爹,一时间竟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老爹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走前,老爹送你句话。”
我深吸口气,终于有了点反应:“您说。”
老爹面露追忆之色,淡淡道:“人心既是江湖,江湖既是人心。”
稍顿,他又意味深长的说:“蓝道的路不好走,老爹深有体会,这句话,你一定要牢牢记在心里,片刻也不能忘!”
在江湖话里“蓝头”是钱的意思,赌场叫“蓝场”,腥赌靠事的手艺人叫“蓝马”,蓝马走的这条道叫“蓝道”!
“人心既是江湖,江湖即是人心。”
默默咀嚼一番,我点头说:“我记下了。”
说完,看着老爹眼中流露的不舍,我直接转身,迈步便走,再不走,我怕会动摇决心。
“走前,去跟你二叔打个招呼。”
我快出门时,我爹又跟我说了一句。
“知道。”
我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怀着沉重的心情,直奔二叔家走去。
这几年,我跟我爹的关系越来越僵,但跟我二叔的关系却越来越好。
说起我二叔,他是我们镇上的第一狠人,无论是谁,只要见了他,都得叫上一声:拐爷!
其实在我十三岁之前,我没见过他,甚至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爹还有个亲弟弟。
我十三岁那年,二叔突然回家,他瘸了一条腿,拄着一根黑铁狼头拐棍。我爹问他腿为什么瘸了,他大笑一声:“哈哈,老子卸了八条腿才赔一条腿,不吃亏!”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是真的高兴,发自心底的不在乎自己的一条腿,眼里还泛着兴奋的绿光。
这几年,我一直跟我二叔混,说得上是形影不离,而只要跟他在一块,那准是一天一小仗三天一大仗,在他数年的调教下,现在的我,一个打十个都没问题。
在我爹那,我学了赌,学了千,在二叔这,我学了打,学了狠!
“二叔!”
到了二叔家,我站在院子里大叫一声。
二叔拄着拐棍从堂屋出来,一见我拿着行李,登时乐了。
“准备走了?”
我点点头,沉默数秒后说道:“二叔,这些年,谢谢你。”
二叔仰头大笑,又猛地止住,双目凌厉的看着我。
“小子,混不出个人样来,别回来见我!”
“得嘞!”
我笑了,他也笑了。
“走,叔给你践行!”
找了家小饭馆,我们叔侄坐下后也不管菜上没上来,先一人干了杯白酒,接着又一人点了根烟。
“你爹跟你说什么没有?”
我点点头:“说了,他让我记住一句话。”
二叔问:“什么话?”
我说:“人心既是江湖,江湖既是人心。”
二叔弹了弹烟灰:“你爹送了你一句话,那我也送你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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