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周武王病危 (第2/2页)

姜子牙沉默了。

他当然得到了一些来自朝歌的消息。

但是他却不知道，现在把这些消息告诉姬发是不是合适。

他实在是担心此刻病危的姬发受不了那个刺激，从而一命呜呼。

姬发见姜子牙这副模样，顿时心有所感，双眼一瞪，迸发出一阵精光来，沙哑的声音更是带着让人心悸，只见他厉声问道：“尚父，难道你也要瞒着孤吗？”

姜子牙知道，恐怕不说是不行的了，只好开口道：“据探子回传，朝歌城内神书降世，能铸铁为犁，一人一牛，能抵十人之力，日耕十亩之地。”

日更十亩，显然是有所夸大，即便是奴隶扛得住，牛也是扛不住的。

不过虽然夸张，可一人一牛耕个五六亩地，还是可以的。

而这样的耕种效率已经碾压同时代的奴隶劳作了，使用石犁的话，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相同的效率。

所以在曲辕犁出现之前，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农业生产关系就是奴隶制，只有通过奴隶主来组织生产，使用大量奴隶进行集体劳动，才能保证粮食的生产效率达到最大化。否则单凭个人，生产效率会低得可怕。

可如今曲辕犁的出现，显然打破了这个局面，对于未来的走向，就连姜子牙都觉得难以预料。

但想要得出结论却一点也不难，只要曲辕犁在大商内部完成推广，大周就迟早要完。

更高的耕作效率，意味着大商能够开垦更多的土地，产出更多的粮食，拥有更多的人口，在国力上面，将会反超周国。

姬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大受打击，甚至咳出血来。

姜子牙连忙再次叫来司巫，而白发苍苍的司巫也带着几位懂得用草药治病的男巫来给姬发看病，不过看病之前，依旧是得照例先来一场带着祭祀性质的歌舞表演。

跳大神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什么余兴节目，而是正儿八经的治病手段，跳得越好就显得越专业，你要是不跳，病人家属说不定还得和你急眼。

司巫的运气不错，等他上蹿下跳的一通折腾后，姬发没有一命呜呼，病情反而奇迹般的稳定了下来。

在一旁伺候的邑姜见状，顿时喜形于色，连忙祈祷：“多谢列祖列宗保佑，王上洪福齐天，必可安然度过此劫。”

随后，她颇为幽怨地对姜子牙说：“父亲，你到底对王上说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他现在不能……”

姜子牙苦笑道：“我怎么不知？但是王上非要我说，我能不说吗？那可是欺君之罪！”

邑姜可不敢继续让姜子牙呆在这里了，便说：“父亲，伱且回去吧，这里由我来照料。”

姜子牙前脚刚回，姬旦就找上门来，人还没进屋，声音先传来：“王上无恙否？”

姜子牙想起了方才的事情，就语气萧索地回了一句：“有惊无险，不过以后关于朝歌的消息，是不能告知王上了，否则我怕他的身体支撑不住。”

姬旦当然早已知晓朝歌发生的一切，当即皱着眉头问道：“你相信世上真有神书吗？”

封建迷信这玩意儿，向来是上面的人用来愚弄底层百姓的手段，凤鸣岐山是怎么来的，作为文王的亲儿子，本身又是绝顶聪明的政治家，别人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他姬旦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以神书这消息一传回来，姬旦就觉得这是假的，是纣王派人伪造。

但是毕竟没见过，而且那边传得有鼻子有眼，而且曲辕犁又确确实实存在，这真真假假的，让姬旦也拿不定主意了。

姜子牙长叹一声，说道：“神书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们觉得是真的，那它就是真的。如今大商有铁器之利，又有了曲辕犁，局势开始对我大周不利了。”

两代人的筹谋，欲一举伐商成功，结果功败垂成。

原本就算这样，姜子牙也觉得天命依旧属周。

可铁器和曲辕犁的出现，让姜子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若是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大商的国力只会越来越强，直到大周再也无法战胜。

姬旦自然知道攻守一旦易势，周国将再无翻身之力，所以他语气迫切地问姜子牙：“如果大周此刻尽起大军，再外联诸侯，能否一战灭商？”

姜子牙面色凝重，沉声说道：“朝歌城高难破，且东征之军已大部归来，如何能破？而一旦失败，那可就是轮到我大周要亡国了。”

姬旦这才无奈放弃，说：“既然不能动刀兵，那就只能，结交天下各大方国，共讨遏商之大计了。”

姜子牙点了点头：“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